片刻后,醫師又道:“荀隊,最好還是通知家屬,請他們過來一趟吧,說不定要動手術。即使不動手速,事后移植什么的最好也得有家屬……”
“我就是。”荀牧輕聲說。
“噢?”醫師這回更詫異了:“你家屬?你跟他是啥關系?”
“他是我姐夫。”
“那不行。”醫師嘴角抽了抽,搖頭道:“荀隊,你應該很清楚,這得直系家屬到場,配偶、父母、子女、兄弟,至少也得是堂兄弟吧,你這姐夫和小舅子……”
頓了頓,他斟酌了下語言,又說:“荀隊,我理解你的心情,這又是上司又是親戚,確實不好跟家里交代。但這事兒兜不住瞞不住的啊,再說家屬也有知情權不是,你別再這事兒上邊犯糊涂……”
“我知道。”荀牧輕吸口氣,說:“家人那邊我自然會通知,只是……這么直說吧,我的意思就是,他們過來需要一定的時間,但傷者的傷情緩不了。
事急從權,治療費用什么的我先墊付,如果要動手術要家屬簽署知情同意書的,我會當你面打電話給家人陳述利害然后獲取授權簽字。萬一出了什么事兒,我負責,我承擔。”
“那沒問題。”醫師輕輕點頭,爾后又道:“咱們的規定沒有那么死板,還是病人的生命安全為重,早說清楚就好了嘛。荀隊,你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荀牧輕輕搖頭,想了想,又問:“他沒有生命危險,對嗎?”
“目前來看,生命體征還算平穩。”醫師較為保守的回答道,想了想后又說:“目前威脅比較大的就是這顱腦損傷,你也知道,病程極快,加上中樞神經抑制劑的毒性,我現在也沒辦法給你保證。”
“明白,理解。”荀牧嗯一聲,說道:“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醫師說道:“大概情況就這樣,你先給家屬打電話吧。”
“好。”荀牧頷首,便掏出手機給自己堂姐打了電話,開了錄音。
很快電話接通,荀牧先跟堂姐說明自己開了錄音,爾后又給她講明了如今的情況。
他堂姐聽說曹明揚出事,自然相當激動,但好在尚未失去理智,得知荀牧需要“授權”之后,便立刻同意了,隨后便說要通知曹明揚父母,跟著就掛斷了電話。
荀牧默默放下手機,將錄音放給醫師聽。
醫師輕輕點頭,隨后說:“那我再進去看看,隨時通知你……你這段時間應該都在的吧?”
“都在。”荀牧輕聲說道:“當事人與我有親戚關系,先前為了盡快找到他,我還能參與到偵查工作當中,但既然他已經被‘救出’,按照相關條例我就得回避了。
案子本身沒我什么事兒,所以近期我就待在這兒,隨叫隨到。”
“好的。”醫師輕輕頷首,爾后轉身又重新走進了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