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緩緩走過來,走到老主任的辦公桌前,問道:“怎么了?”
“在給病人急救的時候,我發現他存在不大明顯的發紺、黃疸癥狀,而且口鼻處有輕微金屬味,”老主任輕聲說:
“由此懷疑,他可能是金屬化合物中毒,是不是重金屬則不好說,不過大多能引起急性中毒的都屬于重金屬類,我想應該差不離了。”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沒什么別的事兒,就是想著瞧瞧能不能給你們提供一些線索。另外,血液也送去化驗科了,估計很快會出結果。
雖然你們公安的法醫也能查出這些來,但兵貴神速嘛,能早點兒確定死因和中毒物,我想應該對你們也很有幫助。”
“確實。”蘇平點點頭,輕聲說:“這條線索很有用,謝謝了。不過,相比于確認毒物種類,兇手的下毒手法也很關鍵。”
“從他中毒的表現上看,最先表現出問題的是消化系統,說明很可能是經口服引起的中毒。”老主任這方面經驗相當豐富,雖然研究方向與法醫略有些許區別,但也同樣能說個七七八八。
但說完,他又納悶的嘖一聲,說:“但大部分金屬毒物中毒,如果是經口服的話,口腔黏膜大多都會出現相對非常明顯的癥狀,尤其是重金屬。
因為重金屬能夠使蛋白質的結構發生不可逆的改變,從而影響組織細胞功能,而口腔黏膜又相對脆弱,理論上來說……
可給他做心肺復蘇的時候我也看過了,口腔黏膜雖然有所損傷,但那基本上是被打導致的,倒是沒發現典型、明顯的中毒癥狀,這就很奇怪了。”
蘇平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說:“從他入院時的檢查結果看,當時他并沒有金屬毒物中毒的跡象。另外,我們剛也做了初步的調查,發現他住院后,即被轉到了病房之后,也沒有其他不相干的人進入過病房。”
“噢?”老主任一愣,說:“這就很奇怪了……
而且,他從發病到死亡,病程實在太短,起病極快,說明中毒的量應該是挺大的,本身中的毒也發病也急,推測應該是出現明顯癥狀之前十到十五分鐘之內才中的毒,甚至更短。
如果說沒人進入過病房的話……難不成是原本就在病房里的人下的毒?可我記得那間病房里頭只有個糖尿病足的老人,還有他兒子在照顧他。”
“嗯,是這樣。”蘇平頷首,想了想,又道:“我再去做個調查吧,順便去保衛科提取監控瞧瞧。”
“好。”老主任頷首,喊蘇平過來,也只是為了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他,這會兒該說的都說了,也就直接示意他自便。
……
二十分鐘之后,凃仲鑫等人抵達武警支隊,同時,檢測結果也出來了,他血液中被檢出了六價的鉻離子,血濃度遠超致死量,也即為鉻金屬中毒。
荀牧看向曹明揚的家屬,瞧著他們悲痛欲絕的模樣,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們都想岔了。”此時,蘇平回到了病房,瞧著忙做一團的凃仲鑫和柴寧寧的人,又緩緩走到了荀牧身邊,并把祁淵給叫了過來,隨后輕嘆著說:
“他們根本不是講什么原則,也不是有所顧慮,而是……更直接,更高階的挑釁,直接踩在了我們的頭上,當著我們的面就在醫院里頭毒死了曹明揚,把我們的臉都直接抽腫。”
“是啊。”荀牧雙眼有些迷離,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接話說:“這幫匪徒……猖獗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