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問:“你是說,這貨不是兇手?”
“那回真不是。”祁淵道:“真兇是因為另一樁殺人案落網的。
那樁案子和14年那起在作案手法上非常相似,負責偵辦的兄弟就多問了一嘴,原意是想問他是不是效仿作案,以及為什么要效仿如此拙劣的作案手法作案的,結果兇手以為那樁案子也查到他頭上,就干脆一嘴認下了。
這一認,整個大隊就都炸開了鍋,一方面抓緊向檢方、院方及關押向海川的單位做匯報,另一方面……”
“這事兒我知道了。”蘇平又轉過身去,重新點上煙,說道:“我有點兒印象,當時鬧得還挺兇,支隊方面,老荀也派人去問過。不過當時我手頭有別的任務,就沒多關注,后來任務完成,這事兒也解決了。”
“是啊,解決了。”祁淵說道:“幸虧死刑還沒執行,一切還有挽回的機會。
向海川獲得了一筆不菲的郭嘉賠償,同時,負責直接偵辦本案的同事,包括刑偵大隊、預審大隊、檢方及院方相關負責人都受了處分,甚至被追究刑事責任。”
“他獲得賠償,什么時候的事兒?”蘇平又問,隨后補充:“大概時間我清楚,我現在要確切時間。
“18年12月27日。”祁淵說道。
蘇平若有所思。
祁淵又問:“這個人現在看起來具備相當大的作案嫌疑,抓他嗎?”
“先不。”蘇平擺擺手:“此人屢次入獄,顯然是個審訊老油條了。而且某種程度上講,上一回超長羈押、險些被錯判死刑的經歷,也讓他獲得了一塊免死金牌,天生就容易引起輿論同情。
現在是非常時期,做事兒得謹慎、穩妥一些,沒有直接證據,先不動他,派人盯著別叫跑了就是。
接下來的重點,一是確認他的同伙的身份;二鎖定其犯罪證據,比如找到作案工具之類的。已經有了明確的目標,我相信并不難。”
祁淵嗯一聲,表示明白。
想了想,他又問:“這事兒,要和荀隊說嗎?”
“說吧,”蘇平嗯一聲:“但得跟他講清楚,目前只是發現可疑作案車輛是他的。”
頓了頓,蘇平一把將煙頭掐滅,摸摸下巴,又嘀咕:“或許可以讓交管局配合咱們演一出戲,以車牌為假牌為由立案調查并處以行政拘留,同時把事情鬧大一些,能否在控制住他的前提下,將他的其他同伙也釣出來……”
“這是要引蛇出洞?”祁淵立刻興奮的問。
“有些冒險。”蘇平搖搖頭,但跟著又說:“可一旦如此行事,就有了由頭暫時扣押并調查他的面包車,進而或許能從面包車上發現點兒蛛絲馬跡,比如曹明揚和楚尋良的血跡、毛發等等。
若有了這些鐵證,至少這輛車劫持過受害人的嫌疑就被坐實了,案件偵查工作可謂邁出一大步……
而風險則在于驚跑了他的同伙……畢竟這路數,玩得好叫引蛇出洞,玩不好就是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