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大概兩種情況吧。”
“噢?”
“一個是,這條線索相當危險,知道了就可能要命,那他可能會選擇不連累我。”老晁說道:“但這種情況下他肯定也會留后手的,這樣要萬一自己真遇害了,也能將線索給我們傳下來。
你說老佟死之前受到了嚴刑拷打,那我猜,就是他留后手的事兒也被這個犯罪團伙給知道了,所以他們就逼問老佟這個后手是什么,放在了哪兒,最后更是上門將他家人全部殺害,甚至可能還好好的翻找了一陣。”
“如此說,兇手滅門,倒是可以解釋了。”蘇平輕聲嘀咕了一句,接著又問道:“第二種可能呢?”
“他懷疑的目標,與我關系密切,比如是我老婆,我父母,我兄弟姐妹這樣。”老晁說道:“換做是我,如果我查到老佟的親人頭上,我肯定也會有這種顧慮。
不過這種可能性應該比較小,我家人、親戚,除了我沒有當官的,恐怕夠不上格,去當這個犯罪團伙的大內鬼。再說了我也就只是個副科而已,沒多大能量。”
“別拿副科不當干部。”蘇平嗤一聲,隨后又說:“不過客觀分析下來,這種可能性確實不大。”
頓了頓,他又問:“對了,昨晚你約他的時候,沒發現他表現有點奇怪?比如心事重重憂心忡忡之類的?”
“這么一說好像確實有些心不在焉,心思沒在這身上,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老晁立馬接話道:“當時坐了好一會兒,我跟他說什么他都有點兒敷衍,只說嗯,好,配合我之類的話……”
“你當時就沒看出來他不對勁?”蘇平皺眉。
“當時我自己也滿腹心事啊。”老晁低下頭,說:“一方面我覺得你們親自帶隊來了咱們平寬縣,這是個將該團伙一網打盡的好機會;另一方面,不怕得罪蘇隊你,我心里也有顧慮,多少有些擔心你們會不會也和那團伙有關。”
“噢?”
“如果你們也和那團伙有關,那我這種湊上來,不說自尋死路,恐怕也差不多了,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
但最后想了許久,我當了這么多年刑警,始終沒能端掉這個犯罪團伙,我也心中有愧,機會難得,我必須得抓住,賭他一把,即使賭錯了,那死就死吧我也認了。
當然我也有點小心眼,這怎么賭也得講方法,我研究了你和荀隊良久,最后還是覺得蘇隊你比較可靠,所以這些話我昨天沒和荀隊講,今天才跟蘇隊你說。”
蘇平眉頭微微上挑,臉上多少流露出了些許笑意。
老晁的話對他而言算是最大的認同了。
但很快他又板起臉,說:“還有一個問題,至關重要。”
“蘇隊你說。”
“既然佟浩杰在查監控之前就和你見過面……那么,犯罪團伙哪來的把握確定他沒把事情告訴你呢?”
“這……”佟浩杰一愣。
“兩點,”蘇平緩緩伸出兩根手指,說:“這說明了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