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打了個電話,得知荀牧至少還要半個鐘才能抵達現場后,便在看守所內換了身干凈衣服與鞋襪——雖然穿著雨衣和水鞋,但暴雨實在太大,他們依舊濕透了。
接著,他發現劉局親自帶著方添浩來到縣看。
蘇平頭發都顧不得吹,通知祁淵趕緊過來,就跑去和劉局見面——當然這么著急忙慌的并不是為了劉局,而是為了線索和真相。
否則的話,別說劉局,華廳來了都得等他吹干頭發再說……
“劉局。”在審訊室中見了面,蘇平點點頭打個招呼。
劉局擺擺手示意他坐下,隨后遞給他一本記錄冊,說:“這是我們先前審訊記下來的,他的供詞,你看看,瞧瞧有沒有遺漏的地方,看看要不要再補一遍詢問。
我畢竟許久沒直接接觸案子了,有點生疏,而且這方面硬要說起來,咱余橋范圍內恐怕沒幾個比你更專業的了,所以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聽聽你的意見。”
蘇平應了聲是,隨后接過記錄冊大致翻看了一遍。
同時祁淵也趕了過來。
劉局露出微笑:“小祁啊,過來。接下來交給你和老蘇了,我就在邊上看著,旁聽。”
祁淵眨眨眼睛,有點懵,但很快反應過來,點頭表示明白。
但沒想到劉局并不是去隔壁的監督室,而是搬了個小馬扎坐到了角落。
似乎是身上的白襯衣有點咯皮膚,他很快又站起來,略微松了松腰帶,抬手重新理了理襯衣下擺,整齊的塞進褲子里,又重新坐了下去。
在祁淵看來,這時候的劉局一點兒都不像是個領導,反倒像是鄰家大叔似的。
蘇平卻在背對著他的時候翻了個白眼,忍不住撇撇嘴,覺得劉局實在是無恥極了,堂堂二監竟然用這種法子對個二拐的見習警如此示好,裝模作樣顯得他像多平易近人似的……
蘇平忍不住嘆口氣,果然,曾經的劉局是個好警察,現在的他,不說墮落不墮落,但至少他如今首先是個政客,在不與此沖撞的前提下的其次,才是個警察了……
念及此,他不由百感交集——屁股決定腦袋,當真就是真理了嗎?
但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情緒,仔仔細細的瀏覽起記錄冊來,不一會兒就大致看了一遍,隨后交給祁淵,讓祁淵也瞧瞧。
同時,蘇平則抬頭看向方添浩,問道:“第一個問題,你們六人,誰下令殺害信天翁的?”
“信天翁?哦,安志河吧?。”方添浩正襟危坐,很是配合:“他讓人干的。但我們也同意了。”
“為什么殺他?”
“他瞧見了絕不該讓他瞧見的事兒。”方添浩說:“他追去了香葉園小區看到了我們,也看到了句……句悅聞。
如果只是看到句悅聞的話我們還能當做不知道,但很遺憾,我們幾個的身份同時暴露,只能對他動手了。
雖然我們有信心,他這些年應該一直沒查到核心證據,但……大哥二哥他們的身份,就是核心線索,只要你們確認了我們六個人的身份,沒人再能保持神秘……以你們現在的手段,想端掉我們恐怕再容易不過。”
“你們給他服用藥物了?”蘇平再次問道。
他搖搖頭:“這個問題,之前的人也問過我。我不知道,我甚至直到去年十二月份才發現,老六那家伙竟然背著我們搞起了這種生意,到了一月初才知道他還在老五明面上合法的標本里藏毒,運輸他的藥。
至于他給安志河用藥的事,我真的不清楚。但安志河是臥底對我們六個人來說都不是秘密,他用這種手段想試著控制安志河,我覺得也不奇怪。”
蘇平嗯一聲,經驗告訴他方添浩并沒撒謊,而且這個答案,先前他們也大致猜到了。
幾秒種后,蘇平又問:“為什么和句悅聞鬧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