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輕輕搖頭:“不著急……醫生來查過房了嗎?”
“八點的時候來過,看了下情況,十分鐘前又請了麻醉醫師過來會診,確定施恩申已經沒什么問題了。”另一名女警說道:“總的來說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沒什么問題,今兒就可以出院。”
“那叫醒她吧,另外通知她父母過來把住院費用交上,把出院手續給辦妥了,咱們帶她去辨認現場。”
“好。”寧雨珂應一聲,隨后她便走到病床邊上,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說道:“醒醒,施恩申,該醒了。”
施恩申睡得并不死,很快便睜開眼睛。
看表情,她尚且有些許迷茫,但很快便回憶起凌晨時的事兒,便別過頭輕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只是一場噩夢,沒想到全都是真的……”
倆女警都沒跟她多說什么。
相對而言,女警比男警弱勢許多,是以相對頻率低很多的出外勤與直面嫌疑人時,這倆警花都習慣公事公辦,不和嫌疑人多交流。
這倒也挺好的。
而祁淵則聯系上了施恩申的父母。
他們就在附近的酒店休息,且應該醒了個大早,電話剛撥出去他們就接通了,隨后立刻趕到醫院,配合祁淵將施恩申的出院手續給辦好,刷醫保將相關費用扣除。
一系列手續,說簡單也不簡單,但說繁瑣又不至于,耗費了些許時間后,倆女警便一左一右帶著施恩申上了蘇平的車,在后排落座。
“警官……”施恩申的母親猶猶豫豫,最后還是沒忍住問道:“我們可以一塊跟過去看看嗎?”
蘇平沒直接回答,只說道:“去哪兒是你們的權利,只是不允許擅自靠近甚至接觸嫌疑人。”
她立馬明白過來,連連點頭。
但這時,蘇平話鋒一轉:“不過在此之前,你們夫妻倆得先接受傳喚,去支隊接受問詢。”
她笑容僵在臉上,張大了嘴:“警……警官,這……”
蘇平默默掏出傳喚通知書,展開,說:“走一趟吧。”
倆夫妻表情立刻糾結起來。
見狀,祁淵想了想,便說道:“兩位,我個人建議,你們最好還是別跟去現場了。目前來說,施恩申的記憶相當關鍵,甚至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能決定她的罪名與量刑。
而說實在話,您二位在現場,根本無法幫助到她,反而可能對她產生一定的干擾,起到反效果。”
施父舌尖在雙唇間滑過,隨后深吸口氣,輕輕點頭。
顯然,律師結合現有的線索進行過仔細的分析,并將分析結果轉告給了他們夫婦,他們對于施恩申的情況,應當還是有著大致了解的。
雖然了解的并不準確,也不具體,畢竟律師知道的線索也有限。但好歹他們知道了,施恩申有免死的可能,而且可能性不小。
這種情況下,他們難免有些患得患失,但總體而言,對警方還是更加配合的,以期望最終能真正爭取到從輕從寬處理——即使他們明知道,來自家屬的配合對于最終量刑的影響極小,關鍵還是看嫌疑人本人。
而且凌晨時他們的行為肯定也被律師懟過,這明顯就是在添亂。
所以施父最終接受了傳喚,接過通知書,說道:“那……警官,我們倆就直接去刑偵支隊了。”
“去吧。”蘇平頷首,說道:“我已經通知過同事,你們到了地方后,我同事會帶你們去問話。”
施母還是有些猶豫——她擔心他們夫婦也被拘留,限制自由,那么施恩申的事兒他們就再幫不上什么忙了。
但她最后還是尊重了她老公的決定,與他一并上了車,離開醫院。
祁淵收回目光,看向蘇平。
“咋了?擔心他們會跑路啊?放心吧不至于。”蘇平擺擺手:“瞧他們還算配合,基本就是走個過場,口頭批評就好了。他們自己心里應該也有數,不會跑路的。”
這時施恩申抬起頭,好奇的問道:“警官,我爸媽他們犯什么事了?”
“還不是為了你。”蘇平翻個白眼,隨后搖頭:“放心吧,剛說了沒什么大事,批評教育即可,不會被抓典型……行了,咱們也出發,早點把事情給解決吧。
希望……你真的能想起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