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知道了。”蘇平頷首,又問了幾個其它的問題,見他無法再提供更多有價值的線索,便讓他先回去了。
目送他離開后,荀牧才輕聲說:“其他舍的嫌疑人,不太可能有作案動機才對。”
蘇平嗯一聲,接著又說:“但也不能完全排除,畢竟倒馬桶的時候還可能與其他人碰個面,彼此之間或許有些交流。所以重點查查這些人,尤其和胡悅康碰過面又去過所醫院的。”
荀牧點點頭。
隨后他左右看看,確定小辦公室里沒其他人了以后,才接著說:“還有一種可能,會不會是咱們內部的人干的?”
“當然有可能,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很難查了。”蘇平搖頭說:“所以……如果從筷子方面難以入手的話,我們還可以想想另一個方向。”
“噢?”
“胡悅康自殺的原因。”蘇平說:“是誰讓他心甘情愿的自殺的?他并沒有被毆打,理論上也應該沒有被下藥控制,本身也沒毒癮。
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好端端的忽然自殺,肯定是有人和他說了什么。問題是,到底說了什么,才能讓他放棄生命?”
“想不到。”荀牧搖頭:“這家伙,父母是誰也不知道,養父母都把他給遺棄了,老婆都能作為賭資押出去,自己指頭也能拿來換成賭資……我不覺得他這樣的人能為什么東西放棄自己生命,除非他自己精神崩潰了。”
“說到精神崩潰,”祁淵神秘兮兮的說道:“會不會被催眠了?”
蘇平翻了個白眼:“你上次不目睹過催眠嗎?怎么還會有這種不靠譜的認識啊?”
祁淵抿抿嘴:“口誤口誤,不是催眠,怎么說呢……我就覺得把,他生命里就剩下六件事了,吃飯睡覺上廁所,偷東西賭博剁指頭,這樣的人生其實很讓人絕望的吧?”
蘇平點點頭。
祁淵便接著說道:“那么問題就在這兒了。胡悅康其實處于一個相當麻木的狀態當中,整個人渾渾噩噩,蒙昧無知。
但如果有人劃開了他的蒙昧,恐怕很容易讓他徹底陷入絕望當中,然后自殺結束自己生命的吧?”
“你這回說的倒是有點兒意思。”蘇平頷首,但接著又抿抿嘴說道:“但如果只是做心理疏導的話……如果沒有錄音等實質性的證據,恐怕很難定罪。那問題就還得回到那根筷子身上。”
“或許我們可以再換個思路。”這時松哥忽然說道:“作案人,為什么一定要害胡悅康呢?胡悅康得罪過什么不得了的人嗎?”
“也有可能……”荀牧思路被打開,遲疑一會兒后,說道:“此人身上有什么秘密,某些人不愿意讓我們查到。”
蘇平抬手摸著下巴,片刻后,才道:“他身上應該沒啥秘密可言了,關鍵是剁他指頭的人,或許有些不得了的東西不敢讓我們追查到。”
“而且此人手眼通天,能伸進看守所里來。”祁淵不甘落后趕緊補充一句。
“有種越講越扯淡的感覺。”蘇平抬頭看向天花板,說:“背景通天的家伙,借給了胡悅康三五千塊,就為了割他根指頭玩,然后胡悅康被抓,他忽然又方了,跑腿托關系動背景讓人想辦法叫胡悅康自殺……
拍電影吶?電影都不敢這么拍好嗎。”
祁淵撓撓頭。
大家討論的好好的,甚至蘇平自己也參與其中,為毛他一插嘴就忽然被懟了?
他尋思著自己假設的邏輯貌似也沒什么問題吧……
“但我總覺得……”方常接話說道:“最后一起傷害案有點詭。剁指頭就剁指頭吧,為什么要先砸在剁?”
“你覺得剁他指頭的家伙,有人性嗎?”蘇平淡淡的問。
方常搖頭。
蘇平翻個白眼:“既然他沒有人性,剁指頭的法子殘忍些,又有什么奇怪的?”
“無言以對。”方常說道。
“不過……”荀牧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查查吧。”
“他們不在這個看守所。”蘇平搖頭說道:“在二看,要提審得去二看那邊才行。”
“那就去唄。”荀牧起身說:“這邊交給你了,我去二看提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