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幾個月,人比平時更多點,時不時的就有朋友過來喝酒,喝醉了就到三樓自己找個房間一躺,躺到天亮又走了,然后晚上又過來接著喝,繼續喝醉在三樓找個房間湊合。”
“喝酒?”蘇平若有所思,反問一句,然后不等婁修云回答,便又自顧自的嘀咕道:“喝酒……”
嘀咕了幾遍,頓了兩三秒,蘇平他才接著問道:“以往也有很多人受約到你們家來喝酒嗎?”
“不是‘我們’家,是他們家。”婁修云認真的糾正道。
這下祁淵都微微皺眉了,可惜目前線索太少,還是無法猜清楚婁修云到底想說什么。
此時婁修云又接著說道:“不過說回來,這種事兒貌似也就發生在這段時間,大概就是我畢業后不久吧,而且人也不固定,有的是很陌生的面孔,有的則是跟大哥家十幾年交情的。”
“以前不這樣?”蘇平補充詢問。
婁修云搖頭,篤定道:“以前不這樣。
雖然說我大哥為人隨和,人緣這一方面其實還很不錯,時不時的就會約著吃頓飯喝頓酒,但我印象里從來沒像這段時間這么頻繁。
再說了,喝酒也好吃飯也好,都講究個你來我往,哪有拼命邀別人來自個兒家里吃飯的道理的?天天大魚大肉上大酒,錢多燒啊,按以往我大哥的性格肯定不會干這種事兒。”
蘇平輕輕點頭,婁修云說的卻也有道理。
祁淵聽到這也已了然,婁修云是認為這段時間的婁忠云有問題——但很奇怪,她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了,又何必在賣關子打啞謎,直接說事兒不好?
與此同時,婁修云眼珠子忽的轉了兩圈,似乎是在回憶什么,又像是在組織語言、整理思路。
過了將近半分鐘,她才接著說道:
“對了,差點忘了說了,我還覺得有個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的大問題——咱們這個寨子很小的,寨子口走到寨子尾巴都用不了多少時間,一整個寨子人多少也沾點親帶些故,大家伙兒基本上彼此還能認個臉。
所以……哪怕喝醉了酒,走回去也就是了,又不是過年的時候城市里頭打拼的人回來喝酒,留大哥家干嘛呀?
我這倒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我都碰到好幾次了,他們喝了酒哇的一聲就直接吐出來,吐的一床一地都是,我哥都叫我嫂子去清理……
所以我就尋思著,嫂子怕是要怨死他們了,哪可能一次次的笑臉相迎讓他們繼續喝繼續住啊?
反正換做是我絕對受不了這種事兒,別說是親戚朋友,就是一家人都受不了,偶爾一次兩次還好說,天天喝天天吐,那我真的要翻臉了。
但嫂子她就什么都沒說,每次他們要來吃飯喝酒就張羅著飯菜,完了要吐床上我哥一說她也立刻上去清理打掃,都不帶怨言的,我就覺得特別奇怪。”
蘇平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很明顯了,邏輯上講,這對夫妻最近定然有問題,雖然還不確定是否與吳依妹遇害的事有關,但這個方向值得他們重點調查一波。
但與祁淵納悶的一致,婁修云都說到這份上,就差明說了,先前干嘛還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又是吐槽工作強度大,又是展示自己干凈的手說自己在幫忙干活的?
又或者說,她先前說的那些,擺的動作,別有深意,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沉思片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蘇平便又岔開話題問道:“話說,你嫂子和你哥的感情怎么樣?”
說是岔開話題,其實也是一種試探,是以在問出口的同時,他也在盯著婁修云的眼睛。
“還好啊。”婁修云很自然的回道:“反正在我看來是挺好的,三個月以來沒見過他們吵架,結婚幾年了。在我眼中還是很恩愛的模樣。”
蘇平揉揉眉心,有特別生硬的切了下一個問題:“對了,小姑娘和她媽媽出車禍的地方,是在哪兒?”
這次婁修云終于微微皺眉,似乎跟不上蘇平的節奏,但還是說:“就在村口那邊的田埂上,等會我帶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