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蘇平回道。
“帶我去見她!”婁忠云攥拳。
“回頭再說吧。”蘇平擺擺手,淡淡的說道:“這些動物……我相信你出于好心,也會盡全力幫你爭取,保你免于懲罰,但它們,你不能再養了。
我也愿意相信你能把它們養的很好,它們現在的狀態就是實證,但很抱歉,這個社會,制度為先。如果你舍不得,可以憑你的技術,你的職業資格證書考入相應的單位,繼續從事這一工作。”
婁忠云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點點頭說:“我會的!”
“那么,我這就通知市里有關部門,將這些動物接走、救濟。”蘇平說,隨后又道:“走吧,先離開這兒。”
幾人輕輕點頭,沉默著走出了防空洞,與門口的兩位民警匯合,爾后請他們倆留下看著防空洞,等候有關部門派來的人交接工作——當然在此之前,痕檢科還是得對現場做一遍勘察。
又半個鐘,幾人走回了寨口。
目送婁忠云回去之后,蘇平才淡淡的瞥了祁淵一眼,說:“你跟我來。”
祁淵嗯一聲,默默的跟在蘇平后頭。
兩人沿著縣道,一路走了下去。
蘇平摸出煙,點上,遞給祁淵一根,不出意外,祁淵接了,同樣點上,點燃后拍了拍蘇平的手背。
吐出口煙霧之后,蘇平問道:“解釋解釋吧,為什么替婁修云開脫?”
祁淵沉默,低著頭,抬腳踢了塊石子,爾后又抬頭望向遠方田埂。
蘇平見他不說,又繼續道:“如果你僅僅只是將婁修云的話,原原本本的復述一遍給婁忠云聽,倒也罷了——雖然目前僅僅只是婁修云的一面之詞,我們尚未證實,手頭沒有任何證據。
可你做的更加過分,你不僅僅是在復述婁修云的話,而是在為她開脫。怎么,難不成你在同情她嗎?
同情一名包庇犯?這可不是一名刑警會做、能做的事兒,別說現在的你,就是一年前你剛入職,頂著兩個拐兒的見習警員警銜的時候,都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見祁淵還不回話,蘇平不由皺眉,問道:“你認識婁修云?”
“開什么玩笑呢,我怎么可能認識她?”祁淵終于回話了,同時抬起手湊到嘴邊,又抽了兩口煙。
蘇平嘖一聲,問:“有苦衷?”
“沒有。”
“那有布局?”
“嗯。”
“連我都不能說?”
“那不是,”祁淵搖頭說道:“只是不知道該怎么說,感覺有點玄乎,但總的而言這事兒也無傷大雅,在婁忠云真正與婁修云見面之前,我肯定會找機會一五一十跟他解釋清楚,所以我就大膽試探一下了。”
蘇平挑眉。
祁淵又說:“可能是這一年里,各種挑戰人性下限的案子見多了吧,我現在碰到這類案件,第一反應都是懷疑,懷疑任何一個人。”
“所以哪怕看到了現場,你也仍舊懷疑婁忠云?”蘇平反問道:“你是在試探他?”
“嗯。”祁淵又踢了一枚小石子,說:“我沒有為婁修云開脫的心思,僅僅只是想看看婁忠云的反應。結果事實證明,真的是我想多了,是我誤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