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緣分。”荀牧抬頭感慨一句,然后反問道:“小祁,你知道人言可畏吧?尤其是農村,村頭出點事兒,村尾立刻就知道了,而且人人都不免指指點點……”
祁淵輕輕頷首,同時說:“農村里頭有些思想確實偏激且落后。有件事兒我到現在印象還很深刻——
我表姨——也就是我媽的表姐在老家高中任教,有一回過年來我們家作客,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早戀的事兒。
聽表姨的意思,她將早戀的過錯大半都推到了女生身上,說什么,要女生矜持些,別那么不知檢點,早戀現象又怎么會這么大規模的出現?她甚至還給那些戀愛了的女生起了個統一的綽號,叫她們劍南春。”
蘇平:???
過了一會兒后,他才反應過來:“見男春?”
荀牧翻了個白眼:“女人何苦為難女孩……我不認同早戀,但我覺得也沒必要畏之如虎,更不該把責任都推向其中一方,還說的那么難聽。對于這種事兒,還是應當以引導為主,一昧打壓不可行。”
蘇平接話:“關鍵現在是平權社會,重男輕女也好,女性有錯論也罷,以及思想上行為上的奴役、壓制都是不可取的。
當然,也不該矯枉過正,像田園女權和那些帶女拳師就又太過了,引人厭惡,反而只會給女性群體抹黑,激化雙方矛盾。”
祁淵干咳兩聲:“我們是不是跑題了?”
“嗯。”荀牧揉揉眉心,說:“怎么又歪樓了……這要讓咱們重新回去高考,怕是得因為跑題變成五類文。”
祁淵心中一動,忍不住脫口而出:“寫的晦澀難懂些,多引經據典,且引用那種很偏很小眾的,讓閱卷老師都看不懂,說不定能評滿分。”
“別妄議實事,屁股歪了。”蘇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聽了點事兒就一定要拿出來賣弄?知道個梗就不分場合亂玩?
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別丟了客觀中立公正的立場!再有下次,檢討走起。記著,我馬上就要負責支隊思政工作,別讓我難做。”
祁淵縮了縮脖子。
荀牧笑笑,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言歸正傳。你們清楚農村里對于她這樣的情況持一種很苛刻的態度,甚至她家人都不太理解她就好。”
“是啊,”祁淵說:“過往的經歷就像一根拔不出來的刺,深深扎根于她和她家人的心中,一旦與家里人爆發矛盾,最快說出了這句話,便會狠狠的刺痛她……所以后來她又一次出走了吧?”
“對。”荀牧頷首,說道:“她去了北陽縣,在縣城服裝廠工作,還養了只貓。
而那時,婁忠云則在北陽縣動物防疫檢疫站工作,同時也幫人治治寵物疾病,相當于接私活——那個時候,北陽縣并沒有寵物診所,縣城里頭這一塊的市場并不大。”
祁淵若有所思:“然后他們就認識上了?”
“嗯,認識,相戀,結婚,生子。”荀牧說道:“婁忠云沒去過幾次吳依妹的老家,也就提婚訂婚和下聘禮迎娶媳婦的時候去過了。
而吳依妹的過往,她家人都是守口如瓶的,生怕婁忠云介意,同時還提前打點好了關系,讓鄉親們不要亂說,所以這些事婁忠云應該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