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亂來!”祁淵輕哼一聲:“你們這樣的行為,也算是威脅恐嚇了知道不?”
吳母縮了縮脖子:“不用坐牢吧?”
祁淵:……
這話他不知道該怎么回。
當然,坐牢倒是不必,但批評教育是免不了的,他便干脆不回答,黑著臉訓誡一番,然后讓他們倆在訓誡書上簽字。
隨后祁淵又問起了“阿南”的事兒。
“害,什么啊,那是阿妹的堂哥。阿妹這條件,哪里能嫁給公務員哦,門不當戶不對的,只是借了他的名頭,來讓那個楊學恒知難而退的。”吳母別過頭去,說道:
“我們只希望阿妹能嫁個勤勉踏實的好人家,順順當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已,男方家庭條件能稍微好一點點就更棒了,但公務員、老師、醫生什么的真的不敢想。”
祁淵心情很是復雜。
過了片刻,他忍不住問:“那么……楊學恒呢?”
吳母翻了個白眼:“他就是個變態、殺人犯來的,我能讓我女兒嫁給他?開什么玩笑。”
松哥瞧了瞧桌面,輕聲說:“但據我們調查,他摔斷腿之前,也算勤勉踏實,為人也老實,雖然是賣苦力的,但每個月收入也不錯,按理說他們倆在外頭拼個幾年,買房買車不成問題。”
“他老實?”吳父翻了個白眼:“他老實能給阿妹拍那種照片?他老實他能威脅阿妹勒索我們?他老實他現在能殺人?”
祁淵無語,感覺自己和松哥跟吳依妹父母對不上頻率。
他們對楊學恒有著很深的成見。
如果讓楊學恒聽到這話,得知了真相,肯定會更加激動,嚷嚷著說,吳依妹父母把自己逼上了犯罪的道路,然后心滿意足的說,看,他就是個罪犯……
當然,楊學恒自身的鍋,同樣甩不掉。不管他是不是被逼的,性格里的偏執乃至剛愎自用,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等等缺陷,也是最終造成悲劇的原因。外部因素與自身原因共同作用,讓他最終走向了犯罪。
是以楊學恒,不值得同情。祁淵只是覺得,吳依妹父母也有問題,也應該認知到自己的錯誤,避免悲劇再次發生。
不過這個話題太大,祁淵擔心自己鉆牛角尖,便干脆迅速將自己的思維掙脫了出來,不再多想。
但這時吳母卻忽然瞇起眼睛,問道:“警官,你們該不會是同情他這個殺人犯吧?你們覺得搞成現在這樣是我們一手造成的?呸!這要當初把女兒嫁給了他,說不定阿妹早幾年就死了!”
祁淵無言以對,吳母這話既沒法證明,又沒法證否,所以他無法回答。
這時吳父忽然點上一根煙,抹了把眼淚,沉聲說:
“警官,其實我知道你們的意思,無外乎是說我們對楊學恒有偏見,我們的偏見最終把一個好好的小伙子逼成了這樣……
先不說他先前到底是裝的還是怎么樣,也不說是不是我們的偏見把他逼到了這份上,現在說這些都沒意義。
關鍵是……警官,換做你,你女兒剛上高中沒幾天,就被一個黃毛小子拐走了,跑去大城市里打工,你能對他沒偏見?尤其你女兒還很漂亮,初中時成績也特別好,都在班里前幾名……
大好的前途就這么被毀了,你心里能沒點怨氣,能接受這小子?老子不打死那龜孫兒都算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