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套房子面積還不小,足足130平,四室兩廳,戶型方正,可以說相當不錯。
在居委村中,這樣的大戶型,其實非常罕見。除卻那些大型的筒子樓外,南方許多居民樓總占地都未必能達到130平,更別說還分為兩室了。
一家五口住在這樣的房子里,爺孫三代人,倒也并不覺得擁擠。
畢竟二十年前的老房子,還不像今天那么多套路,說建面130平方,結果還有一大堆公攤,套內也就一百出頭,足足被砍了一個大臥室。
內里的布置倒也還行,意外的挺有品位,罕見的在老房子中走了簡約卻又精致的風格,瞧起來住起來應該蠻舒服的。
但此時此刻,這套房子卻讓人怎么也舒服不起來。
濃烈的腐臭味,夾雜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便是老凃這樣的資深法醫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視覺沖擊他基本免疫了,再惡心的場面也刺激不了他,但氣味刺激,說實話沒那么容易適應,每次剛進現場的頭兩分鐘都很難受,直到嗅覺感受器疲勞之后才稍微好些。
同時,就如派出所民警說的,飯桌、茶幾與麻將桌上,三堆尸塊擺的整整齊齊。
尸體軟化之前,三堆尸塊該是四四方方的。這會兒雖方塊軟塌了下來,但仍舊能看見些許棱角。
桌上、地上、墻上,到處都是發黑的凝固血液,表面上還浮了一層白毛,仔細看甚至還能瞅見一些已經被風干了的碎肉沫。
屋內蒼蠅滿天,密密麻麻,尸塊上白與黑綠相夾雜,不斷刺激著人的眼球——白的是蛆,黑綠的是蒼蠅。
噢,差點漏了,還有蟑螂。
整個場景,宛若人間地獄,令人作嘔。
“不行,得穿防護服。”看了兩眼,凃仲鑫就后退兩步,說道:“蒼蠅什么的太多了,身上大概率帶著大量的致病菌、病毒,這樣進去不安全,要蒼蠅飛進嘴巴、眼睛、耳朵,也叫人惡心的夠嗆。”
門口幾人對視一眼,紛紛頷首。
防護服這種東西,他們自然有帶上,派個人去車里拿即可——聽聞有高度**的尸體,支隊出警時都會帶上些防護服,以備不時之需。
許多高度**的尸體,不單單只是惡臭那么簡單,還可能有劇毒。
雖然氣味對法醫而言也是重要線索乃至證據,但涉及自身安全,有些東西不得不舍棄。
不一會兒,法醫與痕檢員們穿好防護服,戴上防毒面罩,便進了現場。
而……
饒是凃仲鑫這樣經驗豐富的老主任,一時半會也犯了難,竟產生了少許無從下手的感覺。
現場實在是太凌亂了,而且蒼蠅蟑螂等,也嚴重干擾調查。
“凃主任。”這時,有年輕法醫提議道:“我建議咱們先將現場各處拍照固定下來,然后立刻提取蚊蟲蒼蠅等生物標本以候檢驗,然后在盡量不破壞現場的前提下對這些蒼蠅蟑螂做滅殺處理吧,這太影響現場勘查了。”
“可以。”凃仲鑫想了想,頷首說:
“先迅速對現場進行固定,同時我先大致勘查下現場,盡量確定兇手行兇順序等,找找有沒有比較顯眼的痕跡,然后就噴灑殺蟲劑吧。這些蚊蟲,也不好叫它們跑出去了,免得引發各種疾病。”
“恐怕已經飛出去不少了。”年輕法醫輕嘆口氣,說:“雖然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的掩著門,但咱們來的時候這門可是大開的。”
凃仲鑫這是也忍不住嘆了口氣。
……
半小時后,松哥小跑著回到樓下,喘兩口氣,才說:“蘇隊,打聽到一些消息,我先和你們大概匯報下吧。”
蘇平挑眉:“啥消息這么急?”
“盧喚山女兒……”松哥回道,爾后又急急的喘了兩口氣,才接著說道:“去年,盧晴出車禍遇害,獲賠一百二十萬。”
“嗯?”蘇平瞇了瞇眼,問道:“你該不會覺得,這事兒與他們一家的死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