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老魏查了一下,六峰山最近一場降雨在十三號凌晨,三點左右雨就停了,距今已有五天半。
隨后蘇平召集刑警開會。
松哥當先起身,說:“蘇隊,其實查到現在……案情基本已經很明確了,我基本能斷定,就是蔡鵬程殺害并肢解了盧喚山一家五口,隨后驅車至何翠山公墓,祭拜過亡妻后,去六峰山自殺。”
蘇平挑眉,問道:“作案動機呢?當真是為了錢不成?”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松哥嘆了口氣,說道:“這事兒,蔡鵬程和他朋友在酒桌上吐槽過,直接原因確實是因為錢,是因為蔡鵬程亡妻的賠償款。”
蘇平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繼續說。
松哥便接著說道:“去年,盧晴獲賠一百二十萬,她父母嚎啕大哭了幾場之后,就管蔡鵬程要錢。
當時蔡鵬程沒想太多,尋思著盧晴畢竟也是他們的女兒,便給了他們六十萬。
但他們依舊不依不饒,覺得蔡鵬程不過是娶了盧晴,而他們卻是盧晴的血脈至親,從小拉扯大不容易,一半的賠償款不夠,得加錢。”
祁淵眉頭一皺。
聽到這兒,他就已經能大概猜到后續了。
果然,便聽松哥接著說道:“蔡鵬程有些心寒,但并不想跟盧喚山他們多起爭執,他們畢竟是盧晴的親人,于是蔡鵬程又額外出了四十萬,自己只留二十萬。
同時,蔡鵬程對朋友自稱,他本是想要在盧晴死后繼續代替盧晴贍養她的父母的,但他們的行為,著實讓蔡鵬程心寒極了,他決定對這一家子人敬而遠之,離開這座城市,重新開始,便賣了自己的房子、車子……”
蘇平雙眼一瞇,問道:“然后呢?”
“盧喚山父子又像聞到了屎味兒的蒼蠅一般尋了過來。”松哥抿唇,輕嘆道:“他們稱,房子、車子是蔡鵬程與盧晴的共有財產,他憑什么賣掉,并以此詰難蔡鵬程。
掰扯了一陣子后,他們終于露出了馬腳,稱,房子、車子,既然是共有財產,那就該有盧晴的一半,盧晴死了,他們有權繼承盧晴的遺產,要求將盧晴的那一半給他們。”
蘇平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槽道:“真就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了唄?真虧他們開得了這個口啊!”
方常納悶道:“所以,這么過分的要求,蔡鵬程還真就能答應?呃,從銀行流水看,這家伙還真同意了。”
松哥又長嘆口氣,接著說:“是啊,蔡鵬程還真答應了,前前后后,陸陸續續給盧喚山一家打了兩百萬,本來打算賣了房子車子,拿一筆啟動資金換個城市發展,這下也……他只能繼續待在余橋,干著原本的雪糕批發生意。”
又沉默半晌,松哥接著說道:“蔡鵬程最寒心的是,他們甚至壓根不在乎盧晴的死活,眼里只有錢,在盧晴尸骨未寒的時候,就這般……唉!
他不止一次對朋友吐槽過,恨不得殺了那幫禽獸,但他朋友們并沒有往心里去,只當他是說氣話。”
祁淵抿抿嘴,忍不住嘀咕道:“這種情況下……恐怕沒有幾個人會往心里去,以為他真的要殺人吧。”
蘇平瞥了他一眼,他立馬閉嘴,不敢繼續嘀咕。
這時老海站起身,接過話說:“關于盧晴和盧喚山一家……我們也查到了許多線索。”
“說。”蘇平輕聲道。
“簡單講,這家重男輕女十分嚴重。”老海捏著筆記本,沉聲說道:“盧岸然作為弟弟,從小就受到千般寵愛,養成了驕橫霸道的性子,而盧晴就仿佛是多余的般,雖然不至于挨餓受凍,但確實過得十分不容易。
好不容易,盧晴遇到了蔡鵬程,談婚論嫁的時候,他們卻又獅子大開口,要房要車要彩禮錢——而且房子車子并不是給女兒要的,要求掛的是盧岸然的名字,好讓盧岸然結婚娶老婆。”
蘇平:???
過了半晌之后,他才難以置信的問道:“不是,還能不要臉到這種程度?這……太過分了吧?”
“是啊,太過分了,而且哪怕被無數人指指點點,他們也死不改口,不但要房子車子,還要六十萬的彩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