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哥搖搖頭,嘟噥道:“只要上頭不瞎折騰,今天要這個報告明兒要那個報表后天又要開什么鬼會有個啥啥啥講話,別讓咱們把精力都消耗在這些假大空的不知所謂毫無意義的東西上,咱們就踏踏實實工作、辦案,我想……”
“別你想了。”蘇平嘴角一扯,說道:“這么多年了,啥時候不折騰?”
松哥忍不住又嘆口氣,也跟著掐滅煙頭,看向祁淵,笑道:“小祁,一年了,各類報告報表啥的,都會寫了吧?”
祁淵嘴角一抽,側過頭吹起了口哨,裝起傻來。
體制內最煎熬最頭疼的事兒,無外乎就是寫不完的材料了,刑警們也不例外,別以為有文職、文員等文字工作者協助,他們就不用寫這些東西……
片刻后,似乎覺得就這么不搭理也怪生硬的,于是乎又轉移話題問:“對了蘇隊、松哥,你們吃雞雜不?我家樓下有家雙椒雞雜,可香了,下班咱們去吃點兒?”
松哥翻了個白眼。
蘇平哈哈直樂,拍拍祁淵的肩膀。
“成!”這時,松哥眼珠子一轉,忽然說:“今兒我請客,小祁你幫我寫材料。”
“不不不,那怎么好意思呢,既然是我提的,還是我請客吧。”祁淵趕忙說道。
你一言我一語,時間過得飛快。
三人又各自抽了根煙,便也散了,各自公干。
蘇平給荀牧打了個電話,得知他還沒接受手術,便將結案的事兒告訴他,免得他心里太記掛,隨后又給劉局去了個電話——滅門碎尸案,這可是了不得的大案了,一年到頭放眼全國都未必會發一起的,相關領導自然重視。
之后的事兒還不少,新聞發布會什么的蘇平也得參與,沒有荀牧在前頭頂著,蘇平還真覺得萬般不自在,更是看清了,自己就不是做一把手的料。
如此,幾人又接連忙碌了好些天,祁淵提議的雙椒雞雜,也因不停加班而不斷的推后。
終于,案子移交檢方,告一段落,他們才松了口氣,爾后準點下班,十來人如約趕到祁淵家樓下,那家新開張的店面,就坐在露天,點了鍋雞雜,還點了鍋雙椒兔,一鍋泡椒牛蛙。
不一會兒,菜上去了,蘇平卻嘿嘿笑了起來,讓大家且慢動手,然后給荀牧發了個視頻邀請過去。
那頭倒是很快接通,蘇平下巴一揚,關心的問道:“老荀,怎么樣?”
“還行吧,一切順利,”荀牧面帶微笑,精神狀態看上去還不錯,半躺在床上,笑道:“今兒做了個復查,沒再見到癌細胞,先養一陣子,過兩天身子好差不多了再做個全面復查,還沒事的話就能放心了。”
“那就好。”蘇平點點頭,又道:“我跟你說啊,這事兒可半點都開不得玩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哪怕麻煩點兒也不打緊,多檢查幾遍,確定絕對沒事了再出院,知道不?”
“安啦安啦,我又不是小孩子,當然會對自己負責。”荀牧笑道,隨后又問:“你人在外頭吶?今兒竟然難得準點下班了?”
“哦嚯嚯嚯嚯!”蘇平卻忽然捂著嘴笑了起來,然后立刻轉過身,手伸的老長,仰面望天,手機屏幕正對著餐桌與祁淵等人,賤兮兮的笑道:“看到沒看到沒,沒想到吧,我們在聚餐哈哈哈哈!”
荀牧臉一黑。
蘇平又回過身,并站了起來,切換后攝像頭,先后懟在一鍋鍋菜上,還貼心的打了個暖色調的濾鏡,讓美食看上去更有胃口,同時說:
“瞧瞧,雙椒雞雜……噢不對,你不愛吃雞雜,這個誘惑不了你,跳過跳過;那你再瞧瞧這個,雙椒兔,你可愛吃兔子了,可惜哇,重油重鹽還挺辣,你吃不了;還有這兒,泡椒牛蛙,嘿嘿嘿,兩個月沒吃了吧?饞了不?”
祁淵幾人在旁邊看著,先是一臉懵逼,接著又都紛紛抿著嘴,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
蘇平又拿起鋼勺兒,小心的翻了一下,邊翻邊說:“肉還蠻多的,小菜分量一般般吶,但是……炸土豆、魔芋絲、小瓜片、藕塊、絲瓜、千張皮,都是你愛吃的。”
荀牧哭笑不得:“我說老蘇,你至于嘛,拿這些東西來折磨我這個病號,明知道我接下來老久都得清清淡淡的……”
“沒事兒,你怕啥呀,肝癌你都瞞著大家,還有啥怕的?”蘇平挑眉說:“再說了,咱這不兄弟么,不打緊不打緊,我們幫你吃了,回頭好好的跟你說說味道……哇,這花椒看著很夠味兒,一口下去,肯定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