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見微微皺眉,別過頭去。
祁淵再次開口說道:“我們從汪鵬處得知,汪華向他要錢的事兒,你也清楚,且,汪鵬還向你詢問過,這錢用在了哪。”
“是,公公問過我。”賀見擰起眉,腦袋轉了回來,說道:“另外,這錢并非是討的,而是向公公借的!”
“借來做什么?”祁淵繼續追問。
“……”賀見雙唇用力抿了陣,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但幾秒后,她還是開口說道:“用途多了,孩子教育,我們倆的工作生活等等。”
“噢?”祁淵依舊沒停:“能說的更詳細些嗎?”
賀見深吸口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她問:“這與我丈夫的死……”
“我無法肯定,但或許有關聯。”祁淵回道。
蘇平聽了,雙手一環,態度比祁淵更強硬,說道:“賀女士,請正面回答我們的問題。”
“行。”賀見用力的點點頭,語氣也生硬了幾分,說:“一方面,是我倆備考。
警官應該知道,現如今考編壓力有多大,尤其我倆年紀也不小了,機會不多且學習能力與精力嚴重下降,而現在這方面收費也貴的一批,我倆工資也都不高,根本無力承擔如此高昂的成本,他只能去借錢。
這么說吧,就拿我來講,筆試還好些,報的網課班一千塊錢,面試就太貴太貴了,我報的四萬九千八的地面班,簽了不過包退的協議,還有預先體檢套餐也花了小一千。
我男人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他報考的公安崗,還額外花了兩萬塊錢做了全飛秒視力矯正,可惜他體檢掛了,脂肪肝,還有腎結石,復查也沒過。
之后與培訓機構協商退費,也一直在扯皮,機構說他面試已過,體檢與他們無關,不在退款責任范圍內,最終錢也沒退……
反正這里就十多萬了,子女教育更不用說,總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公公他天天催要孩子要孩子,我們本來的意思是先不要,奮斗幾年再說,否則沒法教育也沒精力帶,可他一直催,生下來了他總得負責吧?”
祁淵微微皺眉。
前邊的十來萬花費,他勉強可以理解,也多少有點為汪華惋惜,過五關斬六將,花了不少錢,手術都做了,最終卻掛在體檢上,這也確實……
但這不是賀見如此理直氣壯的理由。
尤其按照她的說法,汪華還特看不起汪鵬,這會兒又如此理所當然的要汪鵬出錢,就有點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的意思了。
更何況子女教育這一塊,祁淵更不能茍同。
老一輩人在子女奮斗期便不顧現實的硬要催娃,確實做的不妥,但這不意味著孩子生下來后就能心安理得的將娃完全扔給長輩了。
在祁淵看來,這種事應當與長輩做好全面溝通,去擺事實講道理,長輩也不可能越俎代庖幫他們生吧?
咳咳,這點,祁淵有點太過理想化了……
越俎代庖確實不可能,但這方面的壓力也著實不小,這里頭的道理,也不是三兩句話能講清楚的。
賀見像是打開了某道閥門,開始喋喋不休的訴苦,一個勁兒的說,從自身事業,講到子女教育,再說到車貸房貸,生活成本,言說自身被壓得完全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