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君沉默。
蘇平同時也瞥了祁淵一眼。
好家伙,這上來直接就王炸啊。
“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她身子向后靠了靠,態度又變得很無所謂,繼續說:“我承認,我確實想幫汪海,而且不僅僅是幫他,也是幫我自己。但我沒想到尸體竟然會失竊。”
“噢?”蘇平一愣:“失竊?”
“怎么,汪海沒和你說嗎?”梁知君道:“當時按照計劃,是汪海把尸體拉過來,我倆一塊謀劃,引出汪鵬,把汪鵬給干掉,然后汪華的尸體隨我怎么處理。
但……他到了地方之后,咱們交接時,卻出了差錯,我到車邊上時尸體就已經沒了,不知道被誰給取走,我趕緊打電話給汪海,汪海也立刻過來,仔仔細細的查了一遍,但一無所獲……
直到昨天上午看見新聞,我們才發現壞事了,尸體竟然被用塔吊給吊了起來……我倒是無所謂,說實話那家伙這么干我也挺解氣的,但汪海的計劃就被全盤打亂了,可我們也沒有辦法,木已成舟。”
祁淵擰起眉心,又翻開自己的筆記本看了幾眼。
得,本以為本案到此為止了,沒想到又引出了一個人,偷了尸體的人。
梁知君說:“當時我是勸他放棄復仇,先離開余橋再說,回頭再慢慢找機會的,但他不愿意,說已經動了手,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當時說,警察雖然不一定查得到我們倆,可他不想去賭,因為賭輸了就再也沒機會動手。他還讓我先走,但我沒有同意,還想跟他一塊,走也好繼續動手也好,跟他有個照應,也能幫上點忙。”
“你倒還挺仗義。”祁淵翻個白眼。
“不全是,我剛說了,幫他也是幫我自己。”梁知君淡淡的說道。
蘇平開口,問:“你和汪華父子有仇?”
“有仇。”梁知君語氣依舊平靜,淡然說道:“當年我和汪華交往,談了三年,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了,我甚至懷了孕,并因此離開了球隊,一門心思的準備婚禮。
結果,那個拔吊無情的家伙竟然一腳踹開了我,翻臉不認人,不認這個孩子,說他要考研,暫時不想被家庭、被婚姻、被孩子給拖累。
呵,就他?考研?他考得上個錘!得,我也算看透了這個人,分手就分手唄,老娘又不是離了他活不下去!我就直接去醫院打了胎,離開余橋這個破地方,去了花羊,修養幾個月身子后重新加了個球隊,日子照樣過的好好的。”
祁淵抬眼瞧了她兩眼。
不得不說,她表現的還挺瀟灑。
但顯然,只是表面瀟灑罷了,她微微僵硬的身子,梗著的脖頸,以及后來的所作所為都證明了她壓根沒放下這些事兒。
她放不下,甚至成了執念,想要狠狠的報復這個男人。
這時,梁知君接著說:“可……哪有那么容易真的放下呢?倒不是舍不得他,只是不甘心。
然后我認識了汪海,并在機緣巧合之下發現,他和汪華竟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名義上的堂兄弟,就對他產生了興趣——那會兒我想的只是,能不能通過汪海來報復汪華。
慢慢的我發現,汪海和汪華的關系比我想象中還要復雜,他似乎和汪華他爸有仇,我就開始對他產生興趣,并不自覺的想著,可不可以和他合作,一起給汪華父子一個教訓。”
聽到這兒,祁淵已經大概知道接下來的故事了。
無非,有著相近目標的兩人,漸漸有了交集,彼此產生興趣,進而產生情愫,有了情侶關系。
果然,梁知君的講述,大體上與之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