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李牧奉命,率部進駐咸陽,接管城門、城墻、王宮、府庫、丞相府、武庫等要害之地。
同時,安排部隊接管了咸陽周邊的城防。
翌日。
秦墨在武織等一干將領簇擁下,在越國將士列隊注視下,騎著高頭大馬,率領所部,浩浩蕩蕩,正式入主咸陽。
咸陽王公貴族、百姓們,都“自發”在街道兩側結隊,迎接新王的到來。
場面極為壯觀。
秦墨沒有避諱,直接就住進了咸陽王宮。
就叫咸陽宮。
相比匆匆建成的越國王宮,咸陽宮自然是豪華了數倍不止,秦墨卻是無心欣賞,直接召集眾將議事。
現在可還沒到真正放松的時候。
拿下咸陽,
不代表就攻滅了秦國。
且不說正在火速趕來的王翦大軍,在關中各郡各縣其實都還有不少地方屯軍,西面、北面也都還有邊軍。
林林總總加在一起,仍舊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
正所謂,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這些軍隊以及統領大軍的將領們,絕不會因著公子扶蘇獻城投降,就乖乖就范,投降越國,接受越國整編。
軍隊,
都是有血性的。
一個處置不好,要么是將軍們擁兵自立,要么就是打著勤王的名義割地而據,成為反抗越國統治的骨干力量。
很容易就養虎為患。
“諸位以為,接下來該怎么做?”秦墨問。
敖烈、武織等將領就都下意識看向李牧,想先聽聽他怎么說。
滅秦之戰,
作為越軍之主帥,李牧率部連戰連捷,尤其是指揮大軍殺入關中一役,短短半個月,指揮若定,用兵如神,著實值得稱贊。
李牧也由此獲得了諸位將軍的認可,在軍中樹立了威信。
相比之下,
一直在后方坐鎮的大將軍廉頗,就差了點意思。
感知到四處投來的目光,李牧卻是目不斜視,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卻是不愿搶風頭。
有了被趙王遷猜忌的前車之鑒,李牧是很謹小慎微的。
越是打了勝仗,立了大功,就越不能自驕自傲,否則,很容易就引來暗箭,乃至是君王的猜忌。
得不償失。
更何況,李牧心里非常清楚,此番能夠順利拿下漢中、咸陽,最大的功臣是王上,而非他這個統兵之將。
以王上創造的條件,換做廉頗,或者其他將領來,
那都是一樣的。
根本也沒什么可驕傲的。
眼見李牧不言語,武織目光一轉,起身行了一禮,道:“啟稟王上,末將以為,當此之時,應當以殲滅王翦大軍為第一要務。”
如果說地方屯軍、邊軍殘余什么的是纖芥之疾,那么王翦大軍就是秦國翻盤的最后一張王牌。
務必將其打死。
“那該怎么殲滅呢,迎頭痛擊?”秦墨不置可否。
“這……”
武織面色一滯,道:“末將以為,還是以逸待勞的好。”
如果真的在正面戰場跟王翦大軍尋求決戰,勝負難料不說,還可能因著沒有足夠的軍隊鎮壓咸陽,引發更大的連鎖反應。
簡直就是在刀尖上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