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叔一出京城就碰到綠林大盜了。
“那大盜燙著花卷頭,一只手抓著酒瓶子,一只手掐著煙。peipei兩口煙,頓頓兩口酒,跟我二叔說。”
“說什么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打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哎喲,那這是打劫啊!”
“我二叔那可是專業打醬油三十年,還會怕打油詩?”
“啊?這是打油詩啊?”
“我二叔當時就說了,此路雖然是你開,此樹哪怕是你栽。只要我不打此路過,你就留不下我的財!說完,我二叔‘蹭’的一下,調頭就跑!大盜想追沒敢動,當時就懵了,嗯?這家伙跑的怎么這么快?他是不知道啊!華夏有句古話。”
“什么古話?”
“欲速則不打!意思就是想要速度快,就別打架。
“這就是咱們華夏古人的智慧!”
“那古話是這么說的嗎?你這歪曲華夏成語的意思,你這就是不學無術啊!”
……
聽著青云社的這段相聲,蘇夜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青云社這兩個說相聲的,一個叫方召,一個叫魏鑫。兩人都很年輕,只有三十多歲,但已經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表演風格。
兩人的段子很有意思。
蘇夜也算是久經相聲沙場,想當年無數個夜晚可都是郭老師和于大爺陪著他入睡的。那些老段子他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蘇耳朵也被兩人的相聲養刁了,一般的相聲段子還真逗不笑他。
但是這倆人的段子,味道上有老郭的意思,包袱又是獨特的包袱。
雖然這段相聲為了迎合春晚,只簡略到十多分鐘,內容也很是積極向上,最終還是落到了批判逗哏演員不學無術上面,但蘇夜在這短短的十分鐘內,也是被逗笑了好幾次。
“這兩個人的相聲還不錯啊,難怪你執意要找民間藝人上春晚。”
看完了青云社的節目,裴娟笑著對蘇夜說道。
之前蘇夜的競標方案雖然說讓春晚加入更多的民間藝人,是因為民間藝人從群眾中走出來,必定能夠在春晚的舞臺上再次回到群眾中去,但是對這些民間藝人并不了解的裴娟始終懷揣著一種擔憂。
她既害怕民間藝人把握不好尺度,又擔心即便是他們拿出來的東西,也產生不了什么笑果。
但現在看過青云社的相聲,裴娟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這些混江湖的,沒幾個是真正的智障。就算是綜藝節目里那些看起來又蠢又笨的明星,很多也都是劇本設定創造搞笑效果而已——當然,真傻逼的還是有那么幾個的,比如某個從海外回來在各種綜藝節目上搶戲扮弱智的腦殘藝人。
說相聲的更是沒幾個會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江湖里的規矩。青云社這兩位演員雖然年輕,但對春晚的審核標準很了解,他們的段子尺度不是很大,沒有涉及任何不能說的問題,只需要在簡單地修改一些小細節,就是一個拿到春晚上也絕對不掉價的節目了。
“還得是領導支持啊,要不然這些民間藝人也找不到這樣一個好的舞臺!”蘇夜笑著對裴娟說道。
之前蘇夜就猜測過,裴娟對他的態度這么好,絕對不僅僅是裴娟的意思。
此時裴娟聽到蘇夜這句似乎意有所指的話,卻也只是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這讓蘇夜對自己的這個猜測又確認了幾分。
青云社的兩位演員下去后,尋歡喜劇團的演員們緊跟著上來表演了一段自己原創的小品,效果同樣很好,逗得審核團歡笑聲不斷。
除了青云社那倆說相聲的,尋歡喜劇團是蘇夜最看好也是最放心的組合。他們有著自己成熟的喜劇體系,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人發出快樂的聲音,笑出豬叫那種。
等尋歡喜劇團的演員們表演完成,鞠躬下臺,看到接下來上臺的演員,蘇夜低頭看了看自己桌子上擺著的幾本文稿,這些文稿是蘇夜特意提前準備的小品劇本。
此事上臺的和即將上臺的幾組民間藝人,都是蘇夜拜托韓凌挑到的比較有名氣的民間藝術團體。他們的實力和知名度比不上青云社和尋歡喜劇團,蘇夜擔心他們的作品過不了關,所以提前做了小小的準備——畢竟是自己發出邀請的民間藝人,上不了春晚實在太丟蘇夜的臉了,蘇夜就算是作弊,也得把他們抬進春晚里面。
能過審是他們的命,過不去那蘇夜就幫他們逆天改命!
沒想到這三組人上臺表演后,兩個小品一個相聲的效果都非常不錯,暫時被列入到了春晚的候選節目單之中。
蘇夜在感到欣慰的同時,也大概明白這里面的原因。
春晚對大明星們來說實在不算什么,但對于幾乎只能勉強糊口的民間藝人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一步登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