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碗嘭的一聲被他放在桌面上，把香煙掏出來，抽出兩個煙遞給楊二龍一根，噗嗤一聲劃著火柴，火焰被郭小五雙手捧著遞過去，兩人同時把嘴里的香煙點燃。
“世道很亂！”郭小五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說道。
“太亂了！”楊二龍回應。
郭小五酒意上頭，在酒精的刺激下血液加速面紅耳赤，他微微顫抖手指敲擊著桌面，繼續說道：“在參軍之前，我是一個普通人，我見過的繁花似錦，見過了衣不果腹。
我看到了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
我華夏民族到處烽煙四起，軍閥相互攻伐，野心勃勃。
我華夏人民死了一茬，資源消耗的國家愈加貧窮，國本薄弱。
列強剝削，億萬兩白銀嘩啦一下就賠了出去，掏空了根基，天災**，餓殍遍地。
這又是一茬！如割草一樣一茬一茬的割下去，就差沒有連根拔起。
死亡，到處都是死亡！我看到的只有一堆堆森森白骨，堆積在山川河岳，美麗的山河下卻是修羅地獄。
可恨！
為民而戰，為國而戰的烈士！只是一塊遮羞布，到處都是混輪，欺壓，欺凌，惡人多惡多欺壓良善，使得死不瞑目。
可悲！
這就是國，家中多賊，家外多盜！一片狼藉。”
一根煙在郭小五的手中燃盡，他伸手抓起肉餅放入嘴里咀嚼，吞咽！內心的痛苦讓他在吞咽中如鯁在喉，顯得面目猙獰，那濕潤的眼眶紅的讓人感覺到可怕。
楊二龍聽得是嗚嗚哭泣，淚水滾落！他咬著牙說道：“可國要守，民要護！仗還是要打，要是不戰我們就成了亡國的奴隸，被列強殖民，永生永世再也抬不起頭來。”
“沒錯！要是我們還不清醒，如果所有人都還沉睡著，留給我們的只有亡國滅種，所以要戰。”郭小五說道。
酒意持續上頭，郭小五已經頭沉的不想說話！他一根根的抽著煙，吐出一口口煙氣。
很多話他不想說，他也很普通！他也怕死，可怕死他必去上戰場，死里求生。
戰爭時代遠遠沒有和平的祖國美好，那如修羅地獄的戰場每一次都會讓他從夢中驚醒，慘烈的讓他從靈魂中滋生恐懼，但他必須堅強的挺直身軀！把這份恐懼逼迫到角落。
“團座！團座！”楊二龍呼喚兩聲，然而郭小五并沒有回應。
此時的郭小五仿佛感受不到外面的世界，他仿佛回到了后世，車水馬龍，繁華喧鬧的城市中，永遠三點一線的上下班。
休息日的時候呵呵小酒，打打麻將！日子過得平淡而開心。
不自覺般，醉意中郭小五困意襲來，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楊二龍起身把郭小五背起來，上了二樓的客房！他能感受到團座太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覺。
他不能體會郭小五肩膀上的擔子有多重，但他知道團座為了他們，已經殫精竭慮.年紀輕輕已經熬白的發鬢，看著讓人心疼。
看著團座花白相間的雙鬢，讓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支撐著疲憊身軀與困意，楊二龍帶著兩個弟兄往城外的營地趕，他要找朱大肥把自己替換下來。
也許團座醒來看見能說會道的朱大肥，也許心情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