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彧瞥了一眼墨九嘆道:“都遠渠盡頭就是入海口,另一邊則直通天都城,所以這河道絕不能太寬,否則一旦有人突破入海口就能驅使軍艦直達天都城下!這些問題當初在建立都遠渠的時候就有考慮到,所以才會使得河道相對較窄。”
“那這沒毛病啊,我們之前也經歷過鎮遠城之戰的,敵人的艦船很快啊!而且一旦深入腹地,那河道兩岸隨便哪個地方都可以成為登陸地點,到時候我們的騎兵根本就來不及追堵。”墨九疑惑的看著楚彧。
楚彧無奈道:“你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朝廷中那些大人怎么會想不明白呢?”
墨九不開心,“說的好像人家多傻似的。”
楚彧接著笑道:“其實對于都遠渠,父親是很討厭的。因為定遠城防御海上入侵,這附近的懸崖峭壁就像是天險,是能夠起到關鍵作用的。而都遠渠的出現就像是給天險生生開出了一個口子,讓敵人有機會直接越過天險進入腹地。只不過運河開通也確實有利于物資的運輸,父親兩相衡量便也就隨它了。但是擴寬都遠渠這事實在很傻,也很讓父親為難!”
墨九笑道:“你不是說朝中的大人都能想明白嗎?那干嗎還自毀防線?”
“能想明白和在不在意是兩回事!”楚彧的聲音有些苦澀,“那些大人們確實能夠想明白,但他們真的不在意,他們覺得我花國屹立無數歲月而不倒,哪有什么敵人敢來主動侵犯我們呢?所以所謂的缺口根本用不著擔心,倒不如擴寬河道大力發展商業!”
“這個想法……很……”墨九哭笑不得,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聽楚彧繼續道:“本來這事父親是上過折子陳述的,但折子很快就被批了回來,皇帝顯然是站在戶部這邊的。呵呵,其實想想也正常,戶部說白了就是皇室的小金庫。你瞧瞧那后宮娘娘們的吃穿用度,哪個不需要白花花的銀子,呵呵,這皇上養著一大家子人也不容易。”
楚彧的話里充滿了嘲諷,“皇帝的意思很明顯了,父親也無奈,所以只能同意擴建都遠渠,但問題是真要是將河道擴寬就相當于將當初的計劃圖全盤否定,不光定遠城的天險形同虛設了,以后說不定還會有洪災泛濫的危險。呵呵,這防汛也是個技術活,可不是說河道越寬就越好那么簡單!”
“然后呢?你父親做了什么?”
楚彧看著那兩截殘墻繼續道:“父親當時對著都遠渠的河道圖紙思考了三天,終于勉強畫出了幾個可以動動加寬的地方,三十能夠將差事混過去吧。但別的地方可以敷衍,那入海口的地方卻無法隱瞞,但為了杜絕軍事隱患,父親便想著修建入海城墻。這里的兩截是一段,原本計劃是入海口處還要修建一個海防工事。”
“但是戶部的人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們認為你修建工事就是用了皇室的錢,就是在中飽私囊所以便上書彈劾了。呵呵,你說世上有誰中飽私囊是為了給國家修建防御工事的?”楚彧說著自己都想笑。
墨九也跟著撇撇嘴,“再然后呢,我看那都遠渠好像沒有擴寬跡象啊?”
楚彧雙手負后嘆道:“朝中還是有些明白人的,沒過幾天,林相就上書彈劾戶部侍郎,指責他勞民傷財動搖國之根本。并在折子中詳細列出了擴寬都遠渠的隱患,足足有近百項之多!嘿嘿,那一次似乎是真將老丞相給氣壞了,甚至在殿上揪著戶部侍郎扇嘴巴子!”
墨九咧咧嘴,腦海中回想那個慈祥的面容,看不出來,那老頭子以前這么暴躁的!
楚彧深吸了一口氣,悠悠道:“林相一輩子為國盡忠,在朝中聲望崇高,再加上有燼皇老管家這一層身份在,皇帝也沒轍,最后只能扯了命令,但這段海墻自然也沒錢再修了,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個景點,這些年倒越發有名氣了。”
墨九點點頭沉默片刻笑道:“那我們也看看日出吧,我還沒有見過呢!”
楚彧微笑嘆道:“行,那我們就看個日出吧,算是這個景點最后一次綻放它的魅力了,明天我就拆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