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辦。
現在該怎么辦。
王遠山遲疑著,樹下的兔爺卻又有了動靜。
在水塘邊飲水的風魔兔,大概是因為傷口迸裂,“咚”得一聲,倒在了水塘邊。
這回沒什么可猶豫了吧。
王遠山愣了一陣,隨后爬下樹。
對于奄奄一息的兔爺來說,死亡…..或許才是解脫吧。
他撿起了水塘旁邊一塊尖利的石頭。
“嗯,不行,不夠尖。”
隨后又換了一塊。
“這塊也不行。”
他又換了一塊。
像個傻瓜一樣,王遠山顫抖著手,不停地在水塘邊將石頭撿起,放下。
他仍舊在猶豫。
從小到大連只雞都沒有殺過的他,面對兔爺,有些無法下手。
自己能找到這片水塘,也是托了這只兔子的福。
說來有些滑稽,這么些天來,風魔兔不算善意的找茬,反倒稍稍緩解了王遠山在弗蘭大森林里孤身一人的恐懼與孤獨。
也許兔爺只是把自己當成了躲藏在暗處偷襲的弱小生物吧。
雖然它和自己沒什么區別,同是這片弗蘭大森林里食物鏈最低端的生物。
或許某一天,自己也會像這樣,奄奄一息地重傷著,在水塘邊垂死掙扎。
這樣想著,王遠山最終丟下了手中尖利的石塊。
“哈,最終還是輸了呢,像我這么沒用的人,還是死了算了。”
嘴上這么說著,他還是接近了風魔兔。
死對風魔兔可能是一種解脫,但對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這些天真是太累太累了。
半吊子的求生欲,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已經很了不起了吧。
“呲啦-----”
王遠山撕下了半片運動服的布條。
隨后掬了一捧水到風魔兔身邊。
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已經有些化膿。
他試著清洗了一處傷口。
兔子疼得一顫,險些站了起來,但最后還是安靜地趴了下來,像是真失去了行動能力一般。
“看來你比我要狡猾多了。不過算了,現在不要亂動。“
風魔兔像是能感知到善意一般,閉上了眼睛。
或許它從一開始就只是在裝死。
王遠山要是真的湊上前去補刀,下場大概會很慘吧。
當然,現在也沒差。
反正升不了級,他都會死。
區別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好了,包扎完了,之后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像是完全放開了一般,包扎完的王遠山索性沒有上樹,就這么在火堆邊躺下睡了。
夜晚的弗拉大森林寂靜無聲,只有螢火蟲的光芒星星點點。
暫時拋去了死亡恐懼的王遠山,終于有空欣賞這片景色。
“真美啊,或許就這樣死在這里,也不錯。“
他閉上了眼睛,讓自己的思緒陷入了黑暗。
……
依稀是一個盛夏。
天氣熱得連蟬都在發出悲鳴。
“遠山,你說,死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哈?突然間的你問這個做什么,馬上就要復習迎考了,這時候可沒有去想這些東西的余裕吧?”
“這樣啊。”
M記里,手捧著可樂的女孩臉上露出了明顯地失落神色。
如果要讓王遠山形容這種神色。
那大概是全世界都無法理解自己的落寞神情吧。
只是當時的他沒有注意。
于是,第二天,他的夏天,女孩的夏天,女孩的青春,都結束了。
女孩從五層教學樓上跳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自己大概是從那時候閉門不出的吧。
朋友,生活,家人,都不重要了。
隨便吧。
回蕩在腦子里的只有那句話。
“遠山,你說,死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死,到底是個什么滋味?
好想試試吶。
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