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將骨刀一甩,龍牙碎裂留下的粉末隨風飄散,沒有在她的刀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哎呀呀,這下即使是我,也是束手無策了。“
王遠山索性將刀柄往湖里一拋,舉起了雙手,一步步往后倒退。
“虛張聲勢的把戲,第二次可未必管用。”
魔王一步踏空,在此出現時已是到了王遠山近前。
忽然,不遠處一聲嬰兒的啼哭,稍稍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略微遲疑了半步。
似乎是想到了某種卑劣的可能。
這個男人說過,所謂的“不擇手段”。
而且先前躺在旁邊的那個白發女人,現在已經不知所蹤。
很可能,過去的她會成為她們手中的質子。
懷著這樣的想法,她的刀遲疑了片刻。
可能?
當然不可能!
王遠山和他身邊的一群笨蛋,可想不到這么高等級的計謀。
至于兔子去哪了?
魔王芙蘭在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一根墨綠色的長槍破開了幽靜湖厚厚的冰面,從湖底一躍而出,襲向了魔王芙蘭。
從剛才起,狂嵐就一直躲在湖底,伺機而動。
王遠山剛才丟掉的龍牙刀柄就是給她的暗號。
廢柴女神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才會不停地和王遠山抬杠,試圖吸引魔王芙蘭的注意。
這一下確實超出了魔王的預料。
本應該出現在木屋里的人,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讓她微微失神。
戰斗中失神,可是大忌。
等她回過神來,已經來不及躲避自下而上襲來的“森丘狂嵐”,只能倉促招架。
通常情況下,這其實也算不得什么危機。
因為芙蘭現在面對的只有狂嵐而已。
一邊的王遠山,已經失去了作為劍士最為重要的東西---武器。
就算他能用些蹩腳的魔法,也對戰局造不成什么影響。
本該是這樣的。
按理來說,本該是這樣的。
只可惜王遠山這個人,從來不能用常理揣測。
幾乎是狂嵐發動進攻的同時,風系魔法光華一閃,王遠山僅剩的左臂被斬落至半空。
魔法是他自己發動的。
盡管風刃很快,但左臂處還是傳來劇烈的疼痛。
不過,現在可不是喊疼的時候。
“已學習技能---宗師級裝備煉成!”
宗師級裝備煉成---發動!
“沒有武器,我就做一把,至于材料,要多少有多少啊!!!”
經過等級提升,千錘百煉的王遠山身體,本可以與高等魔獸媲美。
瞬間,一把亮銀色的骨刀成型。
銀色骨刀長一米半,遠沒有龍牙的氣魄。
但這把刀閃著寒光的樣子,簡直就是為了終結此刻而生!
骨刀還未落地,已是被無臂的王遠山用牙咬住。
110個微型魔法陣在骨刀刀刃上環繞。
劈開暴風的一刀,即將在此刻重現。
狂嵐及時抽身而退,撲入了幽靜湖湖底。
在離開前的一瞬,她似乎是對芙蘭無聲地張了張嘴唇。
直到帶著絢爛魔法火花的骨刀臨體,她才依稀辨認出狂嵐所說的內容。
“小芙蘭,明天見。”
湮滅降臨,她和她所在的未來,被整個一分為二。
過去在此刻改變成為事實。
無數本來不存在的記憶,從她的腦海中涌出。
關于家人,關于朋友,關于生活,關于甜點和溫暖的壁爐,關于人生中每一樣美好的東西。
原先她所不能理解的一切,終于在此刻豁然開朗。
臨近消失前的最后一瞬,她終于明白。
并在此時露出一生中從未有過的笑容。
這一笑,如同化開了幽靜湖上空的寒冬一般。
“嵐,遠山,安妮,謝謝,還有……明天見。”
“明天見……小芙蘭。”
王遠山丟下骨刀,看著魔王和她漆黑的未來一同化為無盡的光點,歸于虛無。
不遠處的木屋里,嬰兒芙蘭似是哭累了。
又重新陷入了酣睡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