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不要勉強。”羅處千叮萬囑。
對他來說,今晚的任務本來就不是計劃中的,能不能解開這個詭異案件,也并非現在最當務之急的事。
因此,他本心是不愿意讓江躍去冒這個險的。
可架不住江躍自己堅持,羅處知道阻攔不得。
柳云芊看上去也很平靜,在她眼中,那種生無可戀的憂傷肉眼可見,自然就更加勸不住了。
兩人走出行政樓,江躍在暗處,一邊走,一邊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柳云芊則一路順著大路朝治療科所在的大樓走去。
出奇的,不管是在明的柳云芊,還是在暗的江躍,一路上居然都沒有遇到任何一個瘋人的干擾。
一路上,連半個瘋人的影子都沒有碰到。
那幾百上千的瘋人,就好像忽然間從這個病院里頭消失了。
江躍卻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
消失是不可能消失了。
很快,江躍就有了答案。
當他越來越接近那棟大樓時,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雖然他沒有聽到任何物理上的噪音動靜,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棟樓附近,聚集著大批大批的瘋人。
雖然現在視線受阻,還無法看到那棟樓附近到底什么情況。
可江躍卻已經能清晰地感受到,所有的瘋人,都聚集在那里。
對江躍而言,這倒不算是壞事。
至少他在接近那棟大樓的過程中,不至于被發現。
很快,江躍便接近到一二百米范圍內,視線中也沒有任何障礙物,濃濃的夜色無法讓他像白天那樣看得一清二楚,卻已經能看清楚那棟大樓外面空曠的平地上,所有的瘋人就像集會似的,站在大樓底下。
這并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些瘋人就好像被施展了定身法,就像一尊尊雕塑似的,站在大樓底下,以非常詭異的姿勢站立著。
他們的姿勢整齊劃一,雙手伸展向前,手心朝上,腦袋上揚,朝著大樓方向,身體紋絲不動,就好像在進行某個極為神圣的儀式一般。
密密麻麻幾乎站滿了整片空地,目測至少有上千瘋人之多。
和之前江躍他們看到的瘋狂暴虐不同,此刻這些瘋人的表情十分平靜,平靜得就好像站著入睡了。
可他們并非真正入睡。
因為所有瘋人的眼睛都是睜開的。
眼神中的暴虐和狂熱被某種虔誠的意味所取代。
江躍靠近到三四十米處,便不再接近,藏在一處綠化帶后面,讓自己處于絕對的靜止狀態中,盡量不被這些瘋人發覺。
看到柳云芊在正路上一步一步接近那群瘋人,江躍一顆心也是吊在了嗓子眼。
也只有柳云芊這種毫無求生欲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才能表現得如此鎮定,渾然無懼。
正常的人心理素質再好,看到如此詭異的一幕,聯想到這些瘋人之前的暴虐狂躁,只怕腳都要發軟。
其實柳云芊也不是全然不怕,只是她的悲傷遠遠大過了恐懼。
不多會兒,柳云芊便已經走入那群瘋人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