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江躍這滿不在乎的表現,讓楊笑笑一頓嘲諷之后,又感覺到無以為繼了。
就好像一拳拳都搭在了棉花上,打起來又有什么意思?
江躍站起身來,走到柜子邊,拿起一瓶水,放到桌上。
“罵累了吧?有沒有覺得口渴?”
楊笑笑拿起純凈水瓶就像砸他,不過想想還是沒砸出去。
主要是砸了也沒用。
這個男人顯然是油鹽不進,根本不吃她那一套。
楊笑笑氣哼哼地擰開瓶蓋,氣哼哼地咕隆咕隆喝了好幾口。
什么淑女風范,什么美女禮儀,統統都不在意,就好像跟這瓶水有仇似的,惡狠狠喝它,才能發泄她的火氣。
半瓶水下去,楊笑笑大概也冷靜下來了。
江躍拖過椅子,再次坐了下去,雙手枕在腦后。
“楊小姐,其實你不必下來的,我的態度已經表明得很清楚了。三天后給萬少答復,何必心急?”
“你說得輕巧,誰知道三天后你的答復是什么?萬一你到時候反悔,這事又得拖下去。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批物資對一鳴來說有多重要?”
“真有那么重要?”
“裝傻不是?”楊笑笑瞪了他一眼,“這批物資用在何處,你丁大處長就算不知道明確去向,難道還猜不到?”
“我向來不喜歡猜謎。”
“丁處長,我怎么覺得,你今天特別有性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是受到什么刺激嗎?還是有人給你施加了壓力?”
“怎么著?”江躍心頭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要真是受到什么壓力,你可以跟一鳴說啊。現在的星城,一鳴解決不了的問題,還真不多。”
口氣很大,大得江躍都有些驚訝。
萬一鳴的爹是萬副總管這沒錯,可他本身并無官方身份,可以說在星城政壇,他連個明白身份都沒有。
就算打著他爹的旗號,能在星城官方圈子如魚得水,可也沒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吧?
要么萬副總管這邊真的把星城打造成一個鐵桶,要么這個年輕人還真是狂到沒邊了。
“丁處,該不會真有人給你施壓吧?”楊笑笑見江躍不語,忍不住追問起來。
“楊小姐,我倒是沒人施壓,不過你,是萬少給你施壓了吧?非得從我這打探些什么,對吧?”
“說吧,你想了解什么?我告訴你,讓你回去好交差。”
楊笑笑美眸一亮:“丁處,你該不會拿我尋開心吧?”
“你覺得呢?”
“那你說說,為什么之前合作那么愉快,這次非得拿捏架子?是嫌回扣少,還是有別的想法?”
“楊小姐,說句題外話,你有沒有覺得,現在星城的局勢,就像一個炸藥桶,而我,甚至包括楊小姐你,都是在炸藥桶邊緣的人,一旦炸開,我們都是第一批死無葬身之地的?”
楊笑笑花容失色:“丁處,你這話什么意思?怎么就炸藥桶了?星城的局勢,一切都在萬副總管和謝輔政的掌控之中。”
“楊小姐該不會忘了,星城的主官,不是謝輔政,而是韓主政吧?”
楊笑笑聽到韓主政三個字,不免有些難堪。
背叛者聽到原來的盟友的名字,總是難免心虛。
不過,她隨即就板起臉來,冷笑道:“丁處長,你想表達什么?天良發現?還是迷途知返懸崖勒馬?還是想改換門庭?”
江躍淡淡笑道:“楊小姐,這是閑聊,不要擺出一副恩怨分明的樣子,做給誰看呢?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既然你要問我的想法,我如今坦誠說出想法,你又打算給我上課不成?”
楊笑笑道:“那你也不能說這些啊,咱們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你說這些,不免讓人懷疑,你是不是有別的心思。”
“我的確有別的心思,我不想粉身碎骨,我想自保,我不想讓家人受到牽連,我不想到頭來卷入深淵當中,萬劫不復。”
“楊小姐,你今年大概也就十**歲吧?你也許會認為,傍上萬少,你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吧?所以,你才覺得,自己有資格,有立場來告訴我,必須要堅定不移跟著萬少走,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