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輔政苦笑,唯唯諾諾。
他也犯迷糊,先前一言不合就掏槍的對方,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為什么忽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好奇歸好奇,他很清楚,這不是他應該問的。除非總管大人親自告訴他怎么回事。
“哎,你說我誠心誠意請二位大佬吃頓飯,他們連杯子也不舉,筷子也不拿,椅子跟長了刺似的,這是怕我下毒害他們呢?”
“那不能,在咱們官方大樓里下毒害人,不至于。”謝輔政干笑一聲,心里直叫苦,該不會真在酒菜里下了手腳吧?
這一伙人該不會合伙演我吧?
不過他瞥了一眼萬副總管,見他悠然自得,大口大口夾菜往嘴里塞,胃口好到不可思議,這才稍微打消了一些疑慮。
人家副總管一把年紀,胃口都這么好,他這個年富力壯的輔政,總不能落后吧?
只得跟著吃了起來。
江躍時不時還對菜肴品頭論足起來。
“二位,你們平時是不是特別奢豪,看不上我們這些粗茶淡飯啊?人是鐵飯是鋼,生氣歸生氣,飯還是要吃的。你們不想餓著肚子坐到天亮吧?我可不敢保證一定會有宵夜供應啊。”
啥?
還要坐到天亮?總管大人這是唱哪一出?
謝輔政筷子凝在半空,不解地望著江躍。
“姓萬的,你別賣關子,到底想干什么,給個敞亮話吧!這種不明不白的飯,我吃不下!”
那年輕總裁到底還是有點沉不住氣了,一推椅子,霍然站了起來。
反而是那袋鼠大佬忽然一摘口罩和手套,淡淡道:“就算飯菜下了毒,我也先吃了再說。”
此人摘下口罩后,露出一張略顯得蒼白的臉,要說五官也談不上特別美,年紀也談不上年輕,但整體觀感倒是不差。
她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怎么的,竟也自斟自飲,旁若無人地享用起來。
這么一來,那年輕總裁就更加尷尬了。
連手下人看起來都跟他不是一條心,這多少有些打臉。
“你看你看,到底是年輕,要沉得住氣啊。當時你們用槍頂著我的腦袋,我也沒發你這么大的火呀。你要什么敞亮話?說說看。”
“我就一句話,你請霄山先生出來說話,我跟你說不清楚。”
“霄山先生?我上哪去請他?”江躍愕然。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蒜?這一切不是你跟霄山先生勾結的局,我絕不信。憑你姓萬的一個人,能搞出這么大陣仗?”
“唉,你這個人啊,真是多疑,真話告訴你,你偏不信。你還不如袋鼠大佬對霄山先生那么了解。袋鼠大佬不是告訴你了么?霄山先生不是個野心勃勃的人,這里的一切,跟他沒有任何關系。”
謝輔政也愕然不解問道:“霄山先生,不是說他出事了嗎?咱們說的是同一個人嗎?”
那年輕總裁氣哼哼道:“出什么事?我看就是一出苦肉計。”
這回連謝輔政都有些驚疑地望向江躍,該不會這一切真是萬副總管做的局吧?真是苦肉計?
不愧是萬副總管,以為他在第二層第三層,沒想到他老人家一個人跑到了最高層。
這一手,誰想得到?
這么說,萬副總管早就有了明確的計劃,如何收編這個組織,如何對付這個年輕總裁?
一時間,謝輔政莫名振奮起來,望著江躍的目光也明顯多出了幾分佩服和崇拜。
這出苦肉計簡直太逼真了,連自己人都被完全蒙在鼓里啊。
江躍察言觀色,就知道謝輔政眼下正在激烈地腦補一些劇情,他也沒有反駁,而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讓人更是覺得莫測高深。
一時間,飯桌上的形勢變得越發微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