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窗內,鐘誠的耳朵頓時支棱起來:“彭家的人?”
這到是有點稀奇。
想當年他帶著鐘彭氏回來,那邊可放出閨女病死的狠話了。
事后還明里暗里的對他打壓的厲害,現在自家未來注定會有出息的乖孫滿月酒,竟然會主動來人,著實是讓鐘誠沒能想到:“還是說…黃鼠狼給雞拜年?”
對于自家媳婦在汲水縣里的娘家,心里還真沒啥好印象。
雖說理解。
但這可不是那些年里,用盡手段打壓他,不想讓他翻身的理由!
誰都會記仇,鐘誠自然沒有多少圣母心:“現在看到我的乖孫有出息了就想過來緩和關系?”在窗內看著門口那個富態的中年人:“你說這好事誰能答應?!”
院落里,被妯娌姑嫂簇擁著的鐘彭氏卻緩緩道:“…咱家怎么了?”
語氣微顫還帶著幾分關切。
對此。
鐘誠捂臉:“但和老丈人家緩和關系有錯嗎?”
就是臉上有點鍋底黑:“鬧什么呢?”因為小舅子喊了聲久違了的姐,自家婆娘便默認了雙方現在的關系,讓他這個故去的姐夫哥都差點被秀翻了!
幸虧現在是靈魂體,就算被秀翻了也沒有觀眾能看到!
鐘誠湊到窗后聽著。
那位富態的小舅子正抿著嘴道:“這次你可要幫幫咱家啊大姐…”
鐘彭氏卻打斷他的話:“家里能有什么事情?”臉色板著:“家里可是官宦出身,哪怕遇到事都能找上朝廷撐腰,難道你二哥國子監的面子還不好使么?”
這四十余歲的彭松陽哀嘆:“可這事哪里敢和二哥和朝廷說啊?”
語氣微頓。
他苦著臉看向周圍簇擁著的妯娌姑嫂:“說起來,這事不方便…”
鐘彭氏又是冷哼道:“看來你這事還真是不小!”她扭頭對旁邊的女眷們招招手:“我這多年的弟弟來看我,就去屋里單獨聊聊家務事,外面你們先忙著?”
眾人自然不會多說些什么,很是自覺地散開:“我等自去忙活!”
但是。
就在院內的角落,孫老漢拿起旁邊的斧頭:“…嗯?”
看似實誠憨厚的臉上微微皺眉:“這股氣息…不對勁!”他看向正和鐘彭氏進屋的那個富態的彭松陽,握著斧柄的手指關節都用力到發白:“莫非是那些東西?”
這時候沒人能看得到,富態中年人身上,正纏繞著絲絲的黑氣。
只有他察覺少許。
包括鐘誠,皺著眉頭看著院落里:“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而鐘彭氏領著這個親弟弟來到屋里坐下:“說說到底什么事吧?”她的臉色板著:“連你二哥都辦不了,來找我這個鄉下的糟老太婆,還能做什么啊?”
剛關上房門,彭松陽卻當即跪在地上:“你可救救弟弟我啊!”
聲音里帶著哭腔。
四十多歲的人了,竟然嗚嗚的哭得像個孩子:“這次的事絕對不是二哥能幫我的,萬一真傳出去,弟弟我的功名和名聲可就全都給毀了,絕對不能傳出去啊!”
這模樣頓時聽的鐘彭氏眉頭大皺:“到底是發生什么了?”
微微咬牙。
原本看到這個親弟弟過來,心里還有點盼望娘家的心思。
畢竟鐘家現在沒有個能頂起來的男丁,因此想借助孫子的滿月酒,修復和娘家的關系,以后能幫忙扶持扶持——就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反過來了,要她先幫娘家!
就在彭松陽顫著嗓子的介紹中,事情的來龍去脈逐漸清晰起來。
場面沉悶。
鐘彭氏看著這個很久沒見面的親弟弟冷哼:“你還真是出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