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低頭看著手中的文冊,他眼眸深處的頹然愈發感覺渾身無力。
能奈何呢?
最近的汲水縣衙,顯得格外忙碌而焦躁。
就算剛剛上任的鐘謙鞍和鐘謙靬,都察覺到那股緊張感:“不得松懈!”兩人稍稍碰頭說了兩句,便都和其他的同僚們那般,伏在案首上似是緊張而忙碌起來。
真正忙不忙的還算另說,關鍵得讓自己看著和其他人差不多。
總不能太另類吧?
等到了傍晚放衙那會,還是和同僚們那樣離開。
不過門外等著的并非孫老漢,而是另外趕著馬車過來的小舅子:“大哥!二哥!”他是五妹鐘杏兒的相公,上過私塾懂點筆墨,大名喚做王三才。
見到鐘謙鞍和鐘謙靬在衙門里出來,連忙熱情的迎上去作揖道:“我在這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可算是等著了!”他說著還熱情的招手:“杏兒在家正燉著大魚呢,我還在店里買了點老燒酒和蒸好的鹵味,咱們今個晚上,好好的喝兩盅!”
鐘家這哥倆也笑著點頭:“這段時間就麻煩妹夫了!”怎么說這個五妹夫都在縣城里住,還在客棧里當賬房先生,來縣城住下就得全靠這個妹夫幫忙了。
五妹夫王三才揮手:“兩個大哥咋還能這么客氣?”
拉著上了馬車。
拐了數個胡同以后,就到了城北的住處:“來來來,中午那孫老漢就把東西都放在這了,衣裳被褥什么的都是齊的,咱家收拾收拾,隔出兩間房來不算什么!”
這是個獨門獨戶的院落,里面的鐘杏兒聽見聲音,拿著鏟子就出來了:“大哥二哥來了?”臉上同樣帶著笑容:“這來的正是時候,三才知道你們過來,買的大魚,六斤多沉,再有小半刻鐘頭就能燉好,你們先進來喝點小酒,先暖暖身子!”
鐘家的兄妹關系還是相當好的,鐘謙鞍和鐘謙靬也沒客氣:“那就勞煩五妹了!”進了家門,又先給妹夫還健在的爹娘作揖:“叔嬸挺好的吧?”
王家的這叔叔和嬸娘都是實在人,笑呵呵的點頭:“挺好挺好!”
難得家里來客人。
何況,自家兒媳的倆哥哥,還進了衙門當差,能不好好招待?
說著那當家的婆婆還親自端來了兩盤鹵肉:“這是你兄弟在店里拿回來的鹵豬耳朵和鹵豬蹄子,你們男爺們先坐下喝著點,我去看看那魚燉的咋樣了!”
當即隨著熱情的招待,鐘謙鞍和鐘謙靬就各自坐下,外加這妹夫王三才端來了燙好的老酒,又有這位妹夫的老爺子在旁邊勸酒,沒一會就熱絡起來,隨著話語展開,借著端來的成盆的燉魚,全家人笑呵呵的圍攏在一起,關系更是親近了不少。
對王三才來說,自家媳婦的娘家人過來,那就是以后的膀子,他本就是老王家的獨生子,現在這媳婦鐘杏兒的倆哥哥,那還不是親哥哥般,關系能不親近?
就是最近,他還有了點想法:“兩位哥哥!”
喝了些許老酒。
他漲紅著臉詢問道:“最近漕河那邊要的雞鴨魚肉甚多,不知道在鄉下可有辦法能搞到不少?”臉色還帶了些許鄭重:“那邊要的數量,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