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呵斥聲驟然揚起，低沉嗓音通過擴音器傳到每一個人耳中，更顯肅穆嚴厲。
以不可匹敵之勢，瞬間壓制住了現場混亂。
顧小影抬眸去看，見裴擎早已越眾而出，站在展臺高處，手拿著麥克風，眼神精準無誤落在她身上。
很明顯，剛才的呵斥聲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只不過他看她作甚？
裴擎目光一觸即收，容色冷厲如冰。
“關門，一個都不許走。”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兩米多高的宴會廳木門緊緊關閉。
竟是說到做到，一個都不放走。
現場寂靜如死。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心底默契叢生。
更大的騷亂即將爆發。
裴擎一聲冷笑，眸光犀利如刀，似高高在上的神祗藐視一眾螻蟻。
“兇手就在你們中間。”
“誰第一個出去，誰便是兇手。”
短短兩句話，成功止住瀕臨爆發的第二輪騷亂。
布局精準。
掌控完美。
強大到不可一世的睥睨之姿。
顧小影望著展臺上的男人，心臟不可抑制的快速跳動，像是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上躥下跳跳的正歡。
“都給我站好了，別破壞現場，”裴擎目不轉移，指令一一下達。“阿毅，報警。”
裴毅立即拿出手機撥號，跟著安排工作人員安撫眾人情緒。
警察局距離慈善晚宴只隔了一條街，不到七分鐘，警務人員魚貫而入，在死者周圍拉起了黃色警戒線，禁止人靠近。
又花了半小時現場勘探情況，將大部分沒有嫌疑的人先送走，剩下的需再做詳細調查。
約莫有十幾個人，俱是心焦如焚。
顧小影，便是其中之一。
同父異母的姐姐顧惜月，也在嫌疑人名單內。
也不知是意外還是巧合，姐妹兩都是距離死者最近的人，嫌疑比旁人更重。
這會，受驚過度的顧惜月抱著方岑一個勁的哭，顧瑾衡在一旁輕聲安慰。
唯獨顧小影像個局外人，被隔離在外。
像是被一家三口排斥的孤獨遺忘者。
“你怎么樣？”
忽的，身后傳來熟悉的嗓音，清冽如霜，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
顧小影搖搖頭，又拍拍自己胸口，咧嘴笑了笑：“比這個更血腥可怕的我都見過，這種小場面，沒事的。”
她的笑，蒼白如陽光下的泡沫，虛偽的一觸即破。
記起資料中有一條，她曾親眼目睹最好的朋友被撞得粉碎。裴擎一貫冷厲的目光，不自知染了一抹疼惜。
“該錄口供了。”
只話一出口，又是公事公辦的習慣用語。
“嗯。”顧小影點了點頭，走向為首的鄭警官，走了幾步發覺不對勁又停下，不解望著身后跟著的裴擎。
忽閃著的疑惑眼神似乎在問‘我去錄口供，你跟著干嘛？’
那邊，鄭警官主動迎上來，“有裴顧問在，我就放心了。”
裴擎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
顧小影歪著小腦袋，黑白分明的眼眸寫滿訝異，楞聲楞氣道：“裴顧問？”
“是啊，裴先生可是我們警察局的特殊顧問，到他手上的案子，就沒抓不到的兇手。”鄭警官邊夸邊說。
慈善晚宴來的全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一個小小警司，弄不好就成了替罪羊，不如直接推給裴擎處理。
顧小影表情愣愣的，小嘴張成O形，整個人不可置信到結巴：“你……你你……警察顧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