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十多個人圍桌而坐。
正前方豎著一塊寫字板，上頭貼著好幾張照片，旁邊配有黑筆字。
顧小影發現，其中一張，正是宴會上死掉的女人。
隨著裴擎問話，眾人目光都轉了過來，望著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目光滿是錯愕。
“裴顧問來的正好，小冷正要匯報尸檢結果。”鄭警官說著就要起身讓座。
裴擎沒理他，拉出最近的一張椅子，將顧小影按著坐下去，隨即又拉出一張坐在她旁邊。
鄭警官臉色難看，提醒道：“裴顧問，按照規定無關人員是要回避的。”
就差指名道姓說顧小影了。
“的確。”裴擎微點了點頭，緊接著站起身，拉起顧小影掉頭就走。
顧小影一臉懵逼。
就見鄭警官飛快跑過來一把按住了門把手，“我們這都是涉案人員，沒有什么無關人員要回避。”
論說話的藝術，鄭警官絕對能開班授課了。
顧小影暗暗咂舌。
裴擎站了幾秒，再一次拉著她坐下。
鄭警官眼神示意小冷立刻開始尸檢匯報。
“死前有過劇烈掙扎，曾用自己的指甲抓撓皮膚，表面創傷為咽喉、面部，以及雙手手背。”
“口中有苦杏仁氣味，切開死者咽喉與胃部后，均檢測出了氰化物殘留，與現場拿回來的碎酒杯殘留物基本一致。”
“可以判定，是有人事先將氰化物放進了酒里，死者喝下后誘發過敏反應，肌肉松弛，反射消失，呼吸驟停先于心跳停止。”
“也就是說死者真正死因，是氰化物引起的窒息死亡。”
被叫做‘小冷’的，是個年輕女孩，嗓音清脆平靜，匯報極細致，專業性十足。
顧小影聽得不是很明白。
但氰化物這東西，是電視劇與小說里最常見的殺人毒藥，她倒是知道一些。
屬于違禁藥物，但只要懂得化學，就能自主合成制造，是極方便易得的毒藥首選。
吸入高濃度氰化物，或吞服致死劑量的氯化鈉，可于接觸后數秒至五分鐘內死亡。
差一點，喝下致死的人，就是她。
察覺掌心握著的柔夷輕顫，裴擎視線落在她身上，拇指在她手心安撫性的按了按。
畢竟年紀小，她害怕是自然的。
“小影，去里面等我。”
里頭的小房間，是鄭警官的辦公室，外頭的大間是給眾人分析案情所用。
顧小影不敢往下聽，更不敢離開裴擎太遠，乖乖站起來往小房間走了進去。
關上門，外頭的說話聲只剩下隱隱約約的模糊音節。
她松了口氣，躺在單人沙發上，雙手抱膝窩成一團，腦子里渾渾噩噩成一團漿糊。
等人徹底看不見了，裴擎收回目光，飛快將案宗看了一遍又放下。
兇手很謹慎，幾乎沒有留下半點馬腳。
很完美的犯罪。
沒有目擊者，沒有監控拍攝，沒有可疑物品。
只有一張寫有死亡預言的便簽紙。
但這會，死亡通知單早已成了皺巴巴的廢紙。
“這案子不是激情殺人，是有預謀的犯罪。”鄭警官忽的一拍桌子，瞪視手下，“現場沒有，外面呢？就一個嫌疑人都找不到嗎？”
眾人沉默。
慈善宴會全是上層大佬，光是排查這些人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個個關系錯綜復雜，嘴里沒幾句真話。
要不是裴擎在場震住他們，只怕等警察趕到，人全跑沒了。
“我會讓裴毅提供一份慈善晚宴的人員名單，看有沒有線索。”裴擎說。
關鍵時候，裴煞星最管用。
這也是鄭警官為什么能忍裴擎帶顧小影旁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