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影不吐不快,銳利眼神一一掃過,隨之而來的是一片低垂的腦袋。
十多年前,裴濟死后,裴毅年幼,裴氏后繼無人,裴老爺子又大受打擊身體急轉直下,叔伯兄弟伺機下手搶奪裴氏。
那一次,裴老爺子的勢力險些被架空,公司現金被大量套走,要不是年少裴擎頂住壓力,力挽狂瀾終于讓裴氏起死回生,裴家,早就沒了。
也是那個時候,裴擎闖出了裴煞星的名號,在當時有不少落井下石的對頭企業,也是在那時候被裴擎狠狠重創,再次奠定了裴家在K城龍頭老大的地位,多年來無可撼動。
這些事情,在場眾人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現在來摘果子了,一個比一個小算盤打得啪啪響,當初怎么沒見你們有這本事啊?”顧小影冷嘲熱諷擠兌著,“就看見你們窩里橫了。”
論年紀,她是在場里年紀最小的那個,在場之人無一不是她長輩,可卻被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如此打臉,還不敢吭聲,實在是憋屈的幾乎吐血。
不是他們不想懟回去,也不是他們不想為自己正名,實在是顧小影這番話讓他們再次重溫了當初裴擎那雷厲風行的手段。
人雖有從眾心理,可也得要有人肯先當出頭鳥才行,否則引火燒身死的就是自己了。
而于慧慧明顯已經落了下風,他們除了觀望,除了認慫,誰敢不要命了去招惹裴煞星。
也正因為裴擎他是私生子,行事毫無顧忌,連裴氏都能說毀就毀,他們這群雜魚上去,不是找死是什么。
“沒話說了?”顧小影冷哼,昂首挺胸道,“沒話就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裴爺爺剛走,他可正在看著你們呢。”
越是有錢人,心里的盤算越是多,也就越是忌諱鬼神直說,想到老爺子生前的手段,再看看眼前白慘慘的靈堂,一個個心有戚戚,哪還敢說半個不字。
顧小影轉向于慧慧,又道:“裴爺爺對裴擎、對我總算不錯,我們再送裴爺爺最后一程,大嬸你要是不愿意,大可以叫人把我們趕出去,就是不知道誰敢動這個手。”
她語氣強勢,簡直不像是裴擎記憶中認識那個小姑娘,更讓人驚得掉了一地眼珠。
于慧慧早已經被顧小影氣得仰倒,哪還會在這種小事情上給她抓把柄,哼了一聲,別開臉裝眼不見心不煩。
裴毅狠狠皺了皺眉,末了,還是什么都沒說。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么呢?
旁人怎么想,顧小影才不在乎,她在乎的是裴擎的心情如何。
已經過去的事情,她沒資格談論評說,唯一能做的,只是陪著他,哪怕一句話也不說,哪怕一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只要她在他身邊,就足以表明她的態度。
不分彼此。
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