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醫路一路通行無阻，直達事故現場。
擋路的車輛已經被移去一旁，現場不少協警在幫忙指揮、找人，搜救，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除了偶爾的幾聲呼喝，就只剩下深夜里嗚咽的風。
盡管有路燈，可因為爆炸的緣故，整條街電線燒毀，路燈徹底成了擺設。現場早已支起了巨大的臨時燈，但相較黑夜濃墨，那點亮光猶如杯水車薪，只能照亮眼前一方。
更遠些的護欄外，是環城河，幾乎連通整個城市的水道。
K城靠海，地下水系統四通八達，路面搜救尚且來不及，更別說是水下了。
而裴擎那輛黑色邁巴赫，早已燒的只剩下大概框架，其余全都變了形，因為側翻爆炸，幾乎半個車身都沖破了護欄，險之又險卡住，被救援人員用繩索暫時固定住。
旁邊就是水。
曹巖都能活著，沒道理裴擎會出事。
顧小影望著那黑沉沉的水面，腦海中莫名有個聲音在尖叫吶喊：裴擎就在那。
她一步步走過去，雙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全然不受控制。
當姜小姜發現時，顧小影上半身幾乎移出了護欄外，一副快要落盡環城河里的危險境地。
嚇得一個激靈，顧不得會不會暴露身份，大喊道：“顧小影你做什么！”
顧小影頓住，扭身回頭看她：“我只是，想看看下面有沒有人。”
“趕緊回來。”姜小姜不由分說一把把她拽回來，“底下要是有人，也早就被救上來了，還能等到你來。”
“可我總覺得，裴擎就在那。”顧小影低聲說著，眼神依舊沒離開水面，那里，竟比夜色還暗幾分。
“你別胡思亂想了。”姜小姜拍拍她，手緊緊抓牢了再也不敢放開，“現場你也看到了，裴哥不在這。”
除了那些專業的搜救隊員，還有一些年輕人在現場搜尋，那些人，都是裴擎手底下的人，有幾個顧小影曾經見過，是之前守在她身邊的那批。
爆炸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好幾個小時，搜救已經進入尾聲，至于那些損毀車輛，最后才處理。
顧小影環顧四周，發現有人正看過來，那眼神中帶著的探究，令她有些不舒服。
像是憐憫，又像是別的什么，她一時間分不清楚，只得轉開頭再次看向水面：“水里搜過了嗎？他真的不在？”
那里，已經是她最后的希望。
“找過了，沒人。”身后，一道陌生的男聲響起，倒是讓兩人瞬間警惕回頭。
“是你。”顧小影楞了楞，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
“顧小姐還記得我。”墨炎靦腆笑著，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紅袖套，道，“我是搜救義工，一直在這幫忙，如果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問我。”
之前，爆炸致使交通癱瘓，以至于外頭的車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為了及時搜救，現場有不少人自動自發組織成了搜救義工，第一時間將重傷人員拖里危險。
而曹巖，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早獲得救援機會的人。
這些，來的路上姜小姜已經告訴過她，顧小影難免對墨炎多了幾分期待：“你全程都在嗎？”
“可以這么說罷，但爆炸發生的時候，我的車子離得遠，只是被后面人追尾，至于過程我并沒有親眼看見。”墨炎說的很清楚，但同樣也很殘忍。
顧小影心底那些小幻想，瞬間被打破成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