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么好奇怪，”顧小影滿不在意的說，“顧惜月是他私生女，他對方岑多寶貝，愛屋及烏唄，再說他一直覺得虧欠了顧惜月的，想要加倍補償。”
這些，她早就知道了。
一開始，顧瑾衡就是用這種辦法讓她接受顧惜月，告訴她有一個姐姐跟她一起玩一起長大，還說爸爸曾經對不起她，要顧小影把對方當妹妹來看。
那時候的顧小影的確是那么做的，嘴上叫著姐姐，可心里卻把顧惜月當成妹妹寵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全都讓顧惜月先挑。
然而那時的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這樣，顧惜月便越是看輕她，當她是墊腳石狠狠踩入泥地。
“小影，就算顧瑾衡對私生女有所虧欠，但那么多年下來，什么都彌補了吧。”顧昊簡直不知道應該怎么提示她。
“后來就是方岑御夫有術了，她得寵，女兒自然也得寵啊，有什么好奇怪的。”顧小影越聽越是糊涂。
“可你也是顧瑾衡的女兒，你就沒想過他為什么，唉，就是……”
“舅舅你今天好奇怪，有什么話不能直接跟我說嗎？總不是你要告訴我，顧惜月不是我爸的女兒吧。”
“你這孩子，平時聰明勁頭哪去了。”顧昊無可奈何搖搖頭。
要是平時，他自然直接了當就說了，可現在裴擎失蹤，生死不明，顧小影這孩子就像是崩到極限的彈簧，再多一點力，就會斷。
“你倒是趕緊的說啊。”一旁梅姨雙手緊握著，倒是比顧昊還要著急，“快點，你要急死我啊。”
她跟顧昊之間，多年感情誰都沒捅破，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顧昊心里裝著顧笙笙，另一方面就是他在感情上實在是塊榆木疙瘩，絲毫沒有外貌表現出的半點灑脫大膽。
這人，看著放蕩不羈，可其實，內心比誰都要內斂含蓄。
他喜歡一個人，可以二十多年不聲不響默默守候，而她也一樣，喜歡一個人，甚至可以愛屋及烏去愛他愛的人。
顧昊深呼吸，似終于下定決定般，一咬牙，道：“顧小影你聽好了，為什么這么多年顧瑾衡對你不聞不問，為什么顧瑾衡總是偏愛顧惜月，甚至讓你把從小的婚約交出來，更甚至把你當一顆供他上位的棋子，那是因為，你壓根就不是顧瑾衡的女兒。”
顧小影楞了。
舅舅說，她不是顧瑾衡的女兒？！
“顧瑾衡從來沒把你當女兒看，他只是利用你，利用你得到顧氏，利用你攀附裴家，甚至也利用你來對付所有跟他作對的人！這么多年，這一切的一切，難道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
這話，幾乎是吼出來的。
顧昊憋了十多年的秘密吐出來的一刻，竟然無比輕松，仿佛壓在心頭多年的巨石，徹底被搬開，前所未有的舒暢。
顧小影徹底呆住了。
她不是沒有過懷疑，可也只是懷疑而已。
每每顧瑾衡偏袒顧惜月時，她不止一次想，她難道不是父親的女兒嗎？為什么父親總是更寵愛顧惜月，而不是她？
明明很小的時候，父親對她一樣寵愛有加，以至于她曾經一度認為是顧惜月搶走了她的父愛，卻從未想過自己竟真的不是顧瑾衡的親生女兒。
所以，他才會更偏愛顧惜月，偏愛他的親生女兒，而不是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顧小影！
“怎么會？”她喃喃著，不可置信的重復著，“我不是顧瑾衡親生的女兒？我不是，哈，我竟然不是，原來顧惜月才是他的親生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