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尷尬。
姜洋仰頭凝視著大祭司的容貌,那張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的長相并不是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但氣質絕佳,光是站在那里不言不語,姜洋就被她深深吸引了。
大祭司同樣跪坐在軟墊上,與姜洋面對面,將手中的歪嘴葫蘆放在了桌面上,輕聲道:“這是給你的藥,能治你的風感之疾,上使大人。”
光是上使大人這個詞,姜洋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只好沉默著從對方的手中接過了歪嘴葫蘆,手指輕輕摩挲著葫蘆溫暖的地方,掂量著葫蘆的分量,然后拔開塞子,仰起臉,將葫蘆內的藥液全部倒進嘴里吞咽下去。
藥液味道苦澀,但透著一股清涼,姜洋嘗不出到底是什么成分,只認出了一樣不該出現的佐料。
大祭司在里面放了一些薄荷,掩去草藥本身的土腥味。
姜洋注意到個人面板的狀態欄里的虛弱二字正在變得透明,全屬性削弱變成了5%,移動速度削弱降低為13%,已經無關痛癢。
“你今天就在我這里休息,這是我的行宮,你可以放心,很安全。”
姜洋仔細琢磨著這段話,一個邪馬臺的大祭司來到海港,將自己接到了她的行宮,并且說這里很安全。
(看來船上有刺客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大祭司知道的很多,知道被刺的人是我,我今晚就在這里休息,在重重保護之下,這是保護,也是監視。)
三世紀的日本對神社的重視就跟漢朝之于宗廟,更何況還有一個大祭司在這里,明里暗里肯定很多護衛。
姜洋抬起頭,大祭司依然坐在她的對面,沒有一點離開的意思,泥塑一般,凝視著自己,一言不發。
就在她的目光中,大祭司伸手摘下了頭頂的翠玉金冠,放在桌面上,一頭黑發散開,燈火搖曳,晃的姜洋兩眼發花。
“惜君,你變了很多。”
姜洋依舊一言不發,可內心里早就風起云涌,大喊一聲“臥槽”,劉惜君和大祭司竟然是認識的!
她的腦海中飛快翻過數個畫面,想到了在船上時,難升米對自己無微不至,張政等人更是十分關照,刺客放棄張政轉而來刺殺自己,更想起了一段魏書里的歷史。
公元238年,景初二年十二月,帶方太守劉夏派人帶著難升米和都市牛利等人去往洛陽獻禮,共計男性四人,女性六人,布匹若干!
姜洋現在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劉惜君,正是帶方太守劉夏的長女!
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難升米被封為了率善中郎將。
(大祭司和我相識至少也是在九年前,大祭司肯定不能隨便離開邪馬臺,而我當然也不可能擅自跨國交友,所以她們分別已久。)
姜洋心中有了計較,將歪嘴葫蘆擱在桌面,輕聲說道:“你如今是邪馬臺大祭祀,我是魏國九譯令。”
大祭司靜靜的看著她,一雙冷清的眸子里說不出口的意味,仿佛要將姜洋整個人的樣子都記在心底。
“上使大人說的對,是我唐突了。”
大祭司站起來,背過身去,平靜的說道:“上使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星,邪馬臺大祭司星,天已經黑了,請您休息吧,給你添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