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明顯要炸毛的樣子,寇語黎連忙揪住他的衣服角角解釋道:“你,你別著急生氣呀,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講完了自己的秘密,她卻一句不知道了事?崽子還挺狡猾。
霍司嶙瞥了她一度不安分的小手一眼,把衣服角角抽了出來,冷著一張臉看著前面不說話。
那表情儼然再說,我生氣了,你想想怎么哄我吧。
寇語黎抿了抿小紅唇,低頭嘟嘟喃喃的說:“我真不知道。從小就沒出去過,出去就在寇家了,我能知道我在哪里。”
霍司嶙覺出幾分不對勁,扭頭問道:“說仔細點,什么叫從小就沒出去過?”
寇語黎淡淡道:“小時候我在一個別墅里長大,別墅周圍是石頭砌起來的高墻,輕易出不去。十二歲之前,我一步都沒有邁出去過,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生活的地方是哪里。”
別墅,高墻?
這種描述,聽起來很像囚籠。
霍司嶙追問道:“那你是怎么生活的,是誰照顧你?”
一個孩子,自己不可能在別墅里生活,她一定和外界有什么聯系,只要有聯系,就能找到切入點。
寇語黎低頭說:“每個星期都會有人來打掃衛生,送一些生活必需品。不過他們做完這些他們就走,從來不和我多說一句話。”
霍司嶙一愣,什么人教養孩子,會把一個人放進一個幾乎不和別人交流的環境里?
霍司嶙問道:“那你呢,你一個人待在里面都干什么?”
寇語黎一臉單純的說:“學習啊。”
小孩子在家里除了學習還能干什么?這個問題有什么意義?
霍司嶙頓了頓,“除了學習呢?”
寇語黎說:“吃飯,睡覺。”
霍司嶙無奈道:“除了這些……”
寇語黎笑道:“每天的學習計劃安排的那么滿,除了學習之外,我哪有時間干別的事情。”
霍司嶙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來艾倫之前說過,或許她從對這個世界有所認知開始,就一直在一種不合理的高壓模式下生存,也真是這種環境讓她失去了正確認識世界的機會。
霍司嶙問道:“你每天都學什么?”
寇語黎回憶了一下,“七歲之前是語言學,華語,外語,都需要掌握。之后就是醫用化學,生物學,藥劑學,很多很多……只要是他們認為我需要掌握的東西,都會被安排進我的課表里。”
起初她被要求背誦下成千上萬條化學公式,之后她又開始廣泛閱讀各種醫學期刊,背下各種論文。
她從一開始就在被當作醫學精英來培養,她在別墅里生活的每一天,都在被和醫學有關的東西包圍,這就是她的童年。
霍司嶙問道:“你每天需要學多久?”
寇語黎漫不經心的說:“十六個小時。”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儼然并不覺得一天十六個小時的學習有什么奇怪。
因為被徹底隔離,她并沒有接觸過那個別墅以外的世界,所以她也不知道,她一直生活的狀態是多么的可怕和畸形。
那可是一天十六個小時的高強度教育!
霍司嶙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