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的這份文件,霍司嶙的眉心里擠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這份計劃是霍景行最終終止的,霍景行一定對當時的計劃內容異常清楚。
霍景行不止一次的提點他,讓她和寇語黎保持距離,讓他不要為寇語黎投入太多的心思,難道就是因為寇語黎是他們一手締造的犧牲品?
邱恒銳神情凝重的對霍司嶙說:“這件事情能和霍議員直接掛鉤,就意味著,背后可能還有……”
霍司嶙皺眉看著他,邱恒銳及時住了口,沒敢說出霍景行背后的那個人。但是他們都知道霍議員是在為誰辦事,這種反人道主義的精英飼養計劃,絕對不可能是簡簡單單一個高層議員就能簽署的。
邱恒銳提醒道:“霍司長,我們不能再往下查了。”
再往下查,翻出來的東西怕是誰也不能承擔。
就算是霍司長和霍議員,也不一定能為這件事情負責。
霍司嶙為了坐上今天的位置,早已經不知道為公盟出生入死多少次,現在要為了一個寇首席,將霍司長和霍議員的前程都搭進去,這不值得。
霍司嶙啪一聲合上了手里的文件,轉身往外走。
邱恒銳追上去問道:“霍司長,你要去哪里?”
霍司嶙面上覆著一層寒霜,神色冰冷的說:“去見霍景行!”
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更多的人參與,他要問個清楚。當初為了這個計劃,又先生犧牲了多少人,他也要問清楚。
在霍司嶙的心底燒著一團火,這種反人道主義的東西,他絕對不容許存在。
邱恒銳連忙攔在霍司嶙面前說道:“霍司長,您要不再仔細考慮一下吧,如果您因為這件事情和霍議員起了爭執,霍議員反而更防范您了怎么辦?那您不是更難知道真相了嗎?”
霍議員既然能瞞著這件事情,就一定不會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輕易告訴霍司長,霍司長就算去了也無濟于事。
當然,在邱恒銳的私心里,他更不希望這父子兩因為一個寇語黎而萌生不合。
當初他們以為霍司長把寇首席從特別監所里帶出來,只是觸犯了寇家的利益而已,現在看來,霍司長得罪的人,可沒有那么簡單。
邱恒銳不擔心寇語黎,寇首席的身份擺在那里,就算出了事,也不過是被重新關回特別監所而已。現在對方沒有要害寇首席的意思,或許是因為寇首席對他們也有用。
但霍司長就不一樣了,他還不知道觸犯了別人什么隱秘的權益,這種時候他如果不三思而后行,最后倒霉的人只會是霍司長自己。
霍司嶙瞥了邱恒銳一眼,舉起手里的文件說道:“邱恒銳,你弄清楚了,她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十幾年來被當做一個實驗機器來教養,你還能冷靜的不找知情者問清楚?”
艾倫早就說過她沒有成熟的自我認知,心理年齡也發育不全,她也沒有心理測試報告,他那時候就應該意識到事情的復雜性,但是他沒有。
如果早知道她是因為這種變態的實驗而缺失家庭教育,他絕對不會在兩天前的飯桌上,因為一碗可有可無的湯,而去責備她的不懂事。去怪罪她的任性和小脾氣。
一個連認識世界的機會都被剝奪的孩子,怎么可能知道正常人的情感復雜性。
是他的錯。
從他把寇語黎從特別監所帶出來開始,他就該對寇語黎負責到底。可是他沒有,他只想暫時把寇語黎照顧好,只想要拿到UH2以后,將她推向別的地方。
他從來都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屬于自己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