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霍景行才邁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里。
客廳里沒有開燈,只有魚缸里還勉強透出些暗藍色的光,一切都顯得很昏暗。客廳里沒有人,傭人應該都已經下班回家了。
脖子上的領帶勒的他憋悶的厲害,霍景行松了松領帶,坐進了沙發里,沉沉吐出一口氣。
“她在哪里?”
從陰暗處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霍景行一跳,他馬上坐正了身體,往陰影處看去,一雙眼睛透著警惕的目光。
一只手打開了墻上的電燈開關,霍司嶙筆直的站在那里,臉上的神色叫人覺得冰冷又陌生。
霍景行一愣,都已經這么晚了,他還以為霍司嶙已經先回去查寇語黎的消息了。沒想到他竟然還等著。早知道他就應該先問問保衛組的人霍司嶙是不是還在。
霍景行眼里的防備放了下來,“你怎么還在這里?”
“她在哪里?”霍司嶙再次問道。
這次他的聲音里明顯多了兩分怒氣。
霍景行說:“我不知道。”
霍司嶙從墻邊走向客廳,站在霍景行面前說道:“我知道是你讓人把她帶走的,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霍景行靠在沙發里,平靜的說:“你既然知道是我把她帶走的,就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把她送還給你。那個女人對你來說是個危險,她不能繼續留在你身邊。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霍司嶙居高臨下的問道:“您選擇抓她走,就只是怕精英飼養計劃的秘密外泄嗎?”
霍景行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眉頭蹙了蹙:“你想說什么?”
霍司嶙說:“來這里之前,我已經讓人拿走精英飼養計劃的相關資料了。”
霍景行的眼睛驀的瞪大,語氣頓時凌厲起來:“那是什么資料你不清楚嗎,你怎么能隨便讓別人接手?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你知道會有多少人跟著被處置嗎?”
霍司嶙平靜的說:“當只有一個人知道那個秘密的時候,受害者是罪人,而犯罪者不是。所以我決定讓更多人變成知情者。那樣受害者才會被關注,而犯罪者也就沒法再一手遮天。”
霍景行怒道:“糊涂!你知道那份文件會引起公盟里多大的動蕩嗎?高層一旦被質疑,下面多少人會跟著反亂你不知道嗎?我看你這么多年的安全司長是白當了!”
霍司嶙從容的說道:“現在接觸那份機密文件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事態還算可控。但如果我找不到她,如果我見不到她,我就無法保證那份文件以后會讓多少人看到了。”
如果他一個人沒法保護寇語黎,那他就讓公盟的輿論來壓制他們,只要能找出寇語黎在哪里,他無所謂接下來會采取什么特殊手段。
霍景行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在威脅你的親生父親嗎?”
霍司嶙冷冷的說:“不是威脅你,我是在威脅整個對這件事情知情的公盟高層。”
只要能找出她在哪里,他為所謂和整個公盟為敵。高層也好,公盟的安定也好,在他眼里現在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沒有人能比寇語黎更重要,絕對沒有。
她對自己而言,不只是一個喜歡的小女孩,她更是他心底能守住的那一份良知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