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語黎的眼簾垂了下來,輕聲說:“沒問題。”
秘書高興的從文件夾里抽出一份文件遞給她說道:“太好了,這是明天的發言稿件,你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東西念就可以了。就連之后的記者發問,我們也給你擬好了答案。”
明天的見面會,只是一場國際大秀而已。就連說的話,這些人都已經幫她想的明明白白。
她只需要在公眾面前露一次臉,就能解決所有事情。
霍司嶙的更加陰沉了一分,徑直走到寇語黎面前,抓住她的手腕說道:“要是做不了就不要逞強,誰逼你了嗎!”
明明知曉那樣的事情以后她自己的心態都還沒有調整過來,現在非要開什么見面會。
要是她不想做,至少也可以將見面會延遲半天,或者限制進場人員,這對公盟來說都不是難事!
寇語黎抬頭看著他問道:“你又想要來說教我嗎?”
霍司嶙一愣。
“寇語黎……”
不等他說完,寇語黎就急急說道:“以后,我的事情,我可以自己處理。”
她著急忙慌的像是想要躲開他凝視自己的眼神,又或者是躲開他接下來可能說出口的批判的話語。
在圣瑪麗堡里他對自己失望的眼神,就已經夠讓她難過了,可是她沒有覺得自己錯,但她不想再看到那樣的眼神第二次。
寇語黎的聲音有些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么情緒一般說道:“你總覺得我是小孩,我也該在你面前,學會長大了。”
一直以來,他都低估了她的閱歷,而她也高估了霍司嶙對自己的理解。
他們并沒有想象中那么互相了解,保護他們感情的外殼單薄且脆弱,現實的長矛一戳就破。
心上一時的悸動讓她過分歡喜,歡喜的讓她忘記了霍司嶙并不是可以和她一樣可以無所顧忌去做一切的人。
他要堅守的東西,正是她不顧一切都要去摧毀的。
她不可能容易寇文心在世上活下去,而他卻要依照公盟的原則,讓寇文心受到所謂的制裁。
可是那樣的制裁,對死人而言,根本就不公平。
活著的時候得不到的東西,難道要讓他們死了以后也得不到嗎?
寇語黎很固執,幾乎可以稱作是偏執。
霍司嶙想要阻止她明天早上來參與見面會,又擔心以寇語黎現在對他的排斥,他的做法會適得其反,讓寇語黎越來越偏激,以至于他現在站在寇語黎面前,也不知道究竟做什么才好。
越是在乎,才會在對方面前做一切都顯得小心翼翼。
“現場已經熟悉過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寇語黎低聲說著,走出了會場。
看著寇語黎消瘦的背影,霍司嶙間的溝壑越來越深。
半晌,霍司嶙低聲說道:“學會逆來順受才不是你要的長大。”
真正長大的人,只會在逆境中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前行。
他想要好好照顧這個孤零零的女孩,但是一次失誤,他就徹底失敗了。
怎么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