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地方軍隊,穿著草鞋,三四個人背著一條老舊不堪的步槍,和日軍在一個個街區和村落上搏命。
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之前都只是種地的農民。此時被臨時征調,放下了鋤頭,經過了極為短暫的訓練,便直接拉上了戰場。
人命在這場戰役之中,已經成為了最不值錢的東西。幾乎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人倒在淞滬這片土地上。
人們來不及悲傷,便要繼續踏著自己戰友的尸體,向著日軍發起沖鋒。
那樣的慘烈,秦川在來到這個年代之前,從來都沒有體會到過。
他之前是特種兵王,也曾經執行過很多反恐任務,甚至參加了一些局部戰爭。但是如同淞滬戰場這樣高烈度的戰爭,他還是第一次經歷。
在這樣的戰場之上,人的精神很容易陷入崩潰之中。
秦川在傍晚的時候,終于抽出了時間,去視察后方的傷兵營。
雖然已經到了十月份,可是上海的天氣卻依舊有些燥熱。嗜血的蚊蟲,嗅著傷員的血腥味兒,便在傷兵營外面聚集。
消毒水的味道,最先進入秦川的鼻中。將一扇木門打開,秦川便看到了臨時搭建出來的病房。
在這個簡易病房的地面上,已經躺滿了傷員。
今天白天的戰斗,他們雖然成功的擊退了日軍進攻,并且還擊殺了數百人。但是相應的,他們三營的士兵,也在日軍的猛攻之中,傷亡了幾十人。
“營座!!”一個拄著拐杖的士兵,向秦川敬禮。
他的左腿已經被日軍的手榴彈,給炸斷了。此時只能一手拄著拐杖,另一只手向秦川敬禮。
秦川回禮之后,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休息。而后便繼續去看望其他的傷員。
這里面的很多傷員都已經經過了手術的處理,有一些傷勢輕的包扎好了之后,便直接返回了平安街的陣地。留在這里的,都是沒有辦法再上戰場的。
無名一條腿蹦跶著,就像是一只兔子一樣,幫助病房里面的傷員拿一些東西。包括干糧和水壺,甚至是他們的尿壺。還有就是跟在護士的后面,遞給他們一些繃帶和藥品。
獸醫這個時候走到秦川的面前,然后將他拉到一邊說道:“營座,給您反映一個事情。”
“什么事情?”秦川問道。
獸醫說道:“藥!陸醫生說,咱們這里的衛生條件不行,蚊蟲攜帶的細菌,讓很多傷員的傷口都感染發炎了,他們攜帶的磺胺不多,營座您看看能不能讓小寶顯靈一下,變出來磺胺,給那些傷口發炎的士兵消炎。”
“陸醫生?哪個陸醫生?”秦川有些奇怪的問道。
獸醫道:“還能是哪個陸醫生,你的老相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