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淵垂眸,古井一樣的眸子教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讓蘇深送你吧。”
良久他忽然開口說。
路漫正捧著咖啡喝,寧淵說的時候她猛地喝了一大口,瞬間嗆出來舌頭都燙麻了。
她哈氣的時候,猛地感覺周圍的溫度似乎低了好幾度,就連周圍打掃的阿姨都一副要完的模樣看著路漫。
路漫覺察過來,僵硬地抬頭去看寧淵,寧淵白凈的手背上和潔白的襯衣上,都是路漫吐的咖啡。
分明沒有多少,可寧淵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塵不染,干凈地就像是一個不過問人間世事的仙人似的。所以這幾滴咖啡出現在他身上就跟褻瀆一樣!
“老板,對不起!”
路漫趕緊拿過旁邊的毛巾直起身體擦寧淵的手背和衣服,寧淵避無可避,硬挺著看路漫給自己擦干凈手,看路漫還要伸手去擦他的襯衣,喉結上下滾動一圈,終于忍無可忍地說:“那個毛巾是我用來擦杯子的。”
咔——
路漫似乎聽見自己關節碎掉的聲音,她僵硬在那里,她幾乎不敢抬頭去看寧淵的神色。
路漫是半趴在桌子上的,聽寧淵說了,只覺得自己辦了壞事,趕緊縮回去,誰知道因為動作太大,一下將寧淵面前的咖啡碰倒。
整杯咖啡一下流到寧淵的褲子上。
路漫大驚失色,趕緊跑到寧淵身邊,惶恐地將毛巾蓋在寧淵的褲子上。
寧董啊……她說她不是故意的……您信嗎?
柔弱無骨的手按住毛巾在他某個地方來回揉了一下,寧淵的臉色一下就變了,即便從小被灌輸的思想是:清心寡欲。但此刻也維持不好了!
他刷的一下站起來。路漫舉著毛巾,眨著眼睛不知所措地望著他。
寧淵嘴角微抿,神情淡漠地說:“我上樓換衣服。”
路漫看著寧淵大步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自己闖禍了,完蛋,這下把老板和債主都得罪了。
倒是旁邊照顧寧淵好久的阿姨,瞠目結舌地望著,她怎么覺得少爺這是落荒而逃?
寧淵很快就換了一件白襯衣和黑色褲子下來,他走下來的時候,神情仍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衣服也是一絲不茍一絲褶皺都沒有,整個人規矩得就像是用什么精密儀器量過的一樣,教人挑不出任何錯誤。
蘇深接到寧淵的消息,很快就趕了過來。
看寧淵淡漠地從樓上走下來,趕緊頷首打招呼。
寧淵站在樓梯上,聲音清冷地說:“你送路小姐回去。”
路漫看寧淵神色如常,像是剛剛什么事情都沒發生,一時有點不知道怎么道歉,只能將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趕緊走了。
走的時候還不忘將卡握緊了。
“蘇……先生?”
路漫坐在車上,有些糾結地開口:“你家寧董脾氣大嗎?”
寧淵這個人你說脾氣好吧,可他整天都板著一張臉,你說不好吧,他又似乎不錯,最起碼她坐在街上的時候,他看見了沒有直接走,還過來帶走她。
蘇深瞥了路漫一眼,笑著開口:“寧董的脾氣算好的,畢竟是老先生和老太太一起養大的。但是你要說好吧,他這個人又挺不講情面的……總之以后相處起來你就懂了。”
“他不是爸爸媽媽養大的?”
蘇深的神色一僵,似乎路漫提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不回答了,只是說:“這個事情以后再說吧,如果有機會就跟你說吧。”
路家很快就到了,蘇深還趕著回公司,將路漫安全送到家門口,就將車開走了。
路漫推開門進去,家里一個人都沒有,只有阿姨在廚房收拾東西,聽見聲音走出來,看見路漫進來,她臉上閃過一抹厭惡,又進去了。
呵呵,她混得真差,一個傭人都敢給自己使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