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有些詫異，她轉過頭十分難以置信地看著寧淵，寧淵轉過頭對著她露出一個這幾天最燦爛的笑容。
他肯定是知道的，他肯定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的。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路漫在街上隨便找了一家奶茶店，點了兩杯看起來還不錯的奶茶，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安靜地聽著音樂喝奶茶。
“喝半個小時奶茶吧。”
路漫看著寧淵笑著說，寧淵也依舊沒有說什么，乖乖點頭，低頭慢慢喝奶茶。
奶茶有點甜得膩人了，但是路漫就是喜歡這種甜的可以膩死人的奶茶，越甜她越高興，雖然她平時不太喜歡吃甜的。
“超級！超級好喝！”
路漫捧著杯子，給了寧淵一個十分積極的反應。
路漫看了看旁邊，發現旁邊的書柜上擺著書，她隨意抽了一本詩集出來，“上次你也給我念書了，這次我給你念吧。”
她拿的是木心的詩集，隨意翻開一頁，她開始念：“四十年前
尤查斯
十一歲
美國中土
沙麗……”
路漫的聲音有點小慵懶，像是午后攤在沙發上安靜曬太陽的貓，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軟軟的，特別柔和溫暖的感覺。
總之很舒服。
念完，路漫合上書，抓抓腦袋，有些費解地說：“其實我一直都不太能讀懂木心，感覺很深奧的樣子。”
寧淵說：“這首詩倒是很好理解，因為戰爭兩個相愛的人分開，尤查斯回來的時候他和別人結了婚，沙麗也和別人結婚離開，然后尤查斯的夫人死了，沙麗的老公也死了，兩人再次在一起。這是幸福嗎？因為戰爭兩人失去了青春，在一起的時間也白白縮短了一大半。”
路漫察覺到寧淵的情緒開始低落了。
路漫伸手握住寧淵的手，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說：“不是這樣的，你想我們人生中其實遇到的人很多，這些人都可以說是緣分，可是最終和你認識的人，不過萬分之一，這萬分之一里面還要找到的摯友和你戀人，是不是很難？很多人都不愿意找了，就隨便找了一個人將就，只有極少部分的人找到了真愛，并且幸福生活在了一起。
只要結局是幸福的，過程怎么樣都可以不是嗎？”
寧淵不說話，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喝著奶茶。
路漫也不著急，她松開寧淵的手，安靜地陪他坐著。
他現在需要的不是心理治療，也不是各種雞湯，只要有人陪著他坐著，然后時機到了他會自己開口說話的。
半個小時又很快過去，寧淵問：“我們去哪兒？”
路漫早就想好了，她說：“我們去公園吧。”
公園安靜，但是還有各種孩子，有活力。
寧淵沒有異議，路漫拖著寧淵就到了文化公園，果然這會不少人都帶著孩子出來了，小孩子活潑，不是跑就是跳，到處都是笑聲尖叫聲。
老人則是跳跳舞，打打牌，下下棋，看著倒也悠然。
路漫就陪著寧淵一圈圈慢慢地走著。
走了一會，路漫忽然看見賣小金魚和小烏龜的，小時候以前每次出來，路國會給路樂買，她不敢說話，因為說話引起了路國的注意，沒一會就會挨打。
路國一直都很熱衷打她。
寧淵雖然一直低頭安靜走路，但是注意力一直都在路漫身上，察覺到路漫停住了腳，他終于轉頭看了一眼在塑料大盆里游來游去的小魚，他說：“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