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么你呢？你被他們那樣對待的時候沒有想過反抗嗎？”
路漫僵在那里，她將唇抿成一條線，忽然想起以前說過的小牛，因為太小被拴在了柱子上，即便長大了有了足夠的力氣都不相信自己可以掙脫開那個小木樁。
“所以啊，”寧淵抱住路漫，“就像醫生不能治愈自己一樣，我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
路漫抱住寧淵，就像用力抱緊許蘇給自己留的那個大熊一樣，感覺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卻又可以從那熊身體上得到無盡的力氣。
“沒關系啊，老板，我可以保護你，你不知道怎么掙脫他們，我幫你動手。我也不要你為我做什么，我只需要你每次生病想傷害自己的時候，會想到我那么努力的幫你，你愛自己一點。”
路漫頓了頓，繼續說：“那么好看的身體，怎么可以有疤痕呢？”
……
“剛到國外的時候，只會一點點的語言，我是十二歲被送出國的，住在一棟很大的紅房子里面，離學校很近，不用坐車，只需要走二十分鐘就到了。
那時候家里有一個專門照顧我的保姆，可她也不會和我說話，是個啞巴。她對我馬馬虎虎吧，寧清每個月給她基本的生活費和工資，可我吃的依舊不怎么樣，很多時候都是一片面包和一些燕麥，因為她把錢拿起買大麻了。
然以后沒有多久，我的卡就被停掉了，也就是說我除了餓不死不會住在天橋下面以外，比乞丐還窮。然后我就認識了慕瑭的媽媽，因為是一個國家的人，他們對我招股很多，還讓慕瑭教我英語。”
“然后呢？”
“和季夏是在周末和閔家的人一起做彌散的時候認識的，她估計以為我只是他們的的窮鄰居，那周以后，她才發現我是她隔壁班級的。季夏在學校蠻受歡迎的，因為好看大方。”
路漫忍不住說：“那你肯定也很受歡迎吧？你長得也很好看啊。”
寧淵躺在床上，本來眼睛是直直地看著天花板的，聽見路漫的話轉過頭，看著路漫笑著問：“我好看嗎？”
“嗯嗯，你長得特別好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世界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人呢。”
“那真是我的榮幸。”
路漫伸手將寧淵的被子拉上去一點，說：“然后呢？”
然后呢？
那真是一輩子都不愿意回憶的事情呢。
他還記得那邊的天氣很冷，但是他們總喜歡和那種大杯的加冰可樂，季夏每次都將錢摔在桌子上，得意洋洋地說：“給我買可樂吧，多余的錢就當是給你的小費了。”
她跟別人說，她是可憐他，又不知道如何才能保護他的自信心，這樣是最好的了。
嗯，是挺像的，如果她能將她高昂的下巴和她眼底里的嘲弄收一點的話。
他當然買了，因為他很需要錢去買電腦。
后來她介紹了一大群人讓他買可樂。
去了差不多三個月以后，他的英語飛速增長，基本上和人交流是完全沒有障礙了。
然后他找到了在飯店打工的工作，噩夢就是從這里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