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幻象!
赫本再看越跑越遠的兩個妹妹,她們的裙擺之下,雙腳分外清晰。這說明整個山谷之中,只有莎爾娜和莉莉絲是真實存在的。
管他別人是幻象還是真實,只要她們真實就足夠了。赫本想到這里,便義無反顧地朝兩個妹妹跑去。
山谷深處,是一片寧靜之海。陽光灑在海面上,碎成了粼粼波光。和風中傳來了海鷗的鳴唱,猶如故鄉教堂里的頌歌一般悅耳動聽,莊嚴神圣。
一時記憶如潮,猶如昨日,故鄉的一切浮現在赫本眼前。赫本淚如泉涌,仿佛看見了在家園門口依依守望的父母和管家,以及那些手腳勤快的忠實仆人。
莎爾娜和莉莉絲終于在海邊站住了腳,手牽手一動不動地望著海天相接的遠方。
遠方除了遙遠,本來一無所有。但是壯志豪情的人為了追尋自己夢中的遠方,竟然付出了一生的時光。
赫本終于追上了兩個妹妹,她將雙手無比憐愛地放在了兩個瘦小而單薄的脊背上,輕輕撫摸著她們。
一股寒意迅速躥上了赫本的手臂,傳遍了她的身體。赫本大驚,卻見莎爾娜和莉莉絲緩緩轉過頭來。兩個稚氣的女孩臉上逐漸發生了變化,原本細膩白嫩的臉龐,現在像極了龜裂的大地,裂紋開始在她們臉上蔓延。
“啊!”赫本嚇得倒退一步,雙腿發軟。
莎爾娜和莉莉絲渾身上下的皮肉開始像土崩瓦解的城墻一般坍塌掉落,最終只剩了兩具雪白的骨架。這是,這兩具骨架依舊在沖她發笑。她們一張一翕的嘴唇依舊發出盈盈笑語,似乎在鼓勵姐姐靠近她們。
“赫本姐姐,過來呀,過來呀。嘻嘻……”
兩具骨架齊聲說著,聲音仿佛鋼針一樣,鉆進了赫本的耳朵,隨后在她體內四處流竄,要將她穿腸破肚才肯罷休。忽然間,兩具骨架抓住了赫本的手,將她向海水中拉去。赫本極力掙扎,卻無濟于事。
“不!不!放開我!”赫本大叫。
然而兩具骨架哪里肯放,它們的笑聲更加張揚而放肆,有著志得意滿之后的快意。
一團黑霧急速飄來,將赫本包圍。霧中,一只蒼白而修長的手抓住了赫本。赫本緩緩抬頭,就看到了蘇摩那張冷峻的臉。蘇摩手一伸,十字長劍赫然在手,一劍斬向兩具人骨。兩具人骨被長劍劈成了碎片,隨后這處世外桃源瞬間消失。
原來所謂世外桃源,不過是這兩個精怪制造出的幻象,用來獵捕一切經過的活物。
幻夢蘇醒,赫本定睛一看,只見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前面是一道十丈多寬的裂谷,猶如沙漠中的一道傷疤,鑲嵌在這片沙漠之中。裂谷之中,尖石林立,猶如朝天的長矛,上面扎滿了不慎掉下懸崖的一切活物的骨頭。動物的,人類的,看上去猶如地獄的刀山一般。
“你怎么來得這么晚?”赫本轉頭白了一眼蘇摩,假意嗔怪道。其實她心里已經對這個數度救下自己的吸血鬼獵人感激不盡了,然而,話一出口,卻成了責怪。
“雖然晚,但來得正是時候。”蘇摩說罷松開了她纖細的胳膊。
“我們已經走了三十五公里,如果夏多說的沒錯,只要過了這道裂谷,前面不遠就應該到銀蛇谷軍事基地了。”蘇摩看著這道裂谷,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