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練成繪理子的“極樂三千”,首先必須進入“空之境界”。
繪理子給赫本講述“空之境界”,引入了日本戰國末期至江戶初期的“劍圣”,“二天一流”劍術的創始人宮本武藏的理論。繪理子所說的“空之境界”,也是宮本武藏所說的“空”。
“空”不是空無一物,而是看清事物,看清人我,看清一切。然而,這種看透萬物始末,而直達本心的心境,絕非一朝一夕可以練就。
“既然不能一蹴而就,那我要等到何時才可以達到‘空之境界’呢?”赫本有些焦急地看著繪理子。
此時正是烈日當空,驕陽似火。陽光下,蝶城的廢墟似乎都要開始冒煙了。
赫本和繪理子盤腿坐在巨大的十字架雕像上面,兩人面對著面盤腿而坐。看著浮躁的赫本,繪理子撇著嘴搖了搖頭。她原本斜扎起的沖天馬尾,隨著頭部的搖晃而在風中舞動。
“總之,等你什么時候領悟了‘空之境界’,我才會把‘極樂三千’的絕技傳授給你。今天,你就在這里慢慢悟吧。”繪理子這就算授課結束,站起來一個空翻跳下了雕像,坐上飛行摩托一溜煙走了。
接下來,是赫本的時間——隨著赫本的冥想,腦海中的一切逐漸退散。前塵往事就這樣變淡,失去了色彩,成為了混沌,最終歸于虛無……然而,雖然赫本依照繪理子留下的口訣,全神貫注地去冥想,但一到最后的關鍵時刻,之前的努力就前功盡棄了——她依然無法讓自己達到“空之境界”。
“眼觀鼻,鼻觀心……”赫本默念口訣,再度使自己進入冥想之中。就在此時,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繪理子一睜眼,就看到蘇摩正站在雕像的底座旁邊。蘇摩仰頭看著她,像欣賞一只稀有動物那樣。赫本在蘇摩的目光里直覺得渾身不自在,便大聲道,“你看我干什么?”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蘇摩的反問有力,赫本一時無言以對。
“衣服不錯。”蘇摩看著赫本的忍者服說道。
“我不想和你說話,所以請你走開。”赫本白了一眼蘇摩,之后索性瞇起了眼睛。
“既然是‘空之境界’,那么心中便要空無一物。你一直想著‘空之境界’,怎么能說是心中空無一物呢?”蘇摩忽然說道。
赫本吃驚地睜開眼睛看著蘇摩,令她吃驚的不是蘇摩如何知道“空之境界”,而是他一語道破了她修煉的關隘和誤區。
蘇摩轉身準備離開。
“站住!你要去哪兒?”赫本看著蘇摩的背影。
“在附近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睡覺。”蘇摩頭也不回地說。
“附近?你這些天一直在附近?”赫本驚愕不已。
“在你歸還我的斗篷之前,我還不打算離開。”蘇摩說到這里,他的人已經朝附近那座倒塌的教堂走去。
“哼,真小氣。不就是一件斗篷嗎?明天還你!”赫本說完,再度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赫本拋棄了之前對于“空之境界”的執念,而讓自己進入了那空無一物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