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鄭芷藍又打了個呵欠,她很歉意的看向周離:“看向只有明天我才能給你講修習基礎了,現在不太清醒,不過我們可以聊聊天,你明天想吃什么?羊肉是想吃白煮的還是羊肉湯還是烤羊肉?我都會做。”
周離很不好意思:“要是困了的話,你就先去睡吧。”
話音剛落,槐序就扭頭看著他。
鄭芷藍明顯是有些不舍的,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那我就先去洗漱了,你自便吧,山里信號可能不是很好,你試一試。”
“好。”
周離點頭。
鄭芷藍離開了,隨即縫完衣服的清和也離開了,周離則坐著看外邊的雨,漸漸地身邊多了幾分涼意。
一小時后。
周離站在房間門口。
他們住的是二樓。
農村里,別的沒什么,就是地寬,房子房間多。這個房間應該是以前鄭芷藍父母或長輩住的,很寬,但顯然很久沒有人住了,盡管鄭芷藍打掃得很干凈,但還是能聞到一點灰塵和霉菌的味道。
周離并不介意,看著鋪好的木床和旁邊的地鋪,說道:“我睡地鋪,你睡床吧。”
“不!我睡地鋪,靠窗,萬一大半夜那家伙發瘋我好跑!”
“好。”
房間中的燈很快熄滅了。
周離察覺到院子中也有盞燈,晚上也一直亮著,但窗簾隔光性很好。
雨夜,整個世界都在響。
喧鬧中有著寧靜。
槐序的聲音響起,難得的不是從周離頭頂傳來:“周離,我是真覺得那姑娘對你有所圖謀,你看,才殺完雞明天又殺羊。”
在他看來,這是天大的禮節。
招待姑爺的那種。
周離黑著臉:“不是你說要吃羊的嗎?”
“扯呢。”
“……不要瞎說話了。”
“我很認真的。”槐序翻了身,直起上半身盯著周離,就像他從上鋪探出半個身子一樣,“我懷疑她要先用美食把你框柱,之后再,她長得也還行嗷,之后再一步一步讓你掉進她的溫柔窩……”
“溫柔鄉!”
“哦哦,溫柔鄉!然后你就和她結婚,從此留在了這個山村里邊!”槐序加重了語氣,“這可不行,你可是要念大學的!”
“……睡吧。”
“我說真的!周離你要把持住你自己,念大學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晚安。”
忽的外邊又吼了一聲。
槐序嘆了口氣,又開始念叨起來:“唉這真是……讓不讓人睡覺了?不過我覺得這家伙是真兇,估計在古代就是個妖怨人怒的大魔頭,不然他這種大妖,干了啥事才會被打成那樣?要是把他放出去,嘖嘖,后果不堪設想!”
周離睜開了眼睛,盯著天花板:“你的意思是……”
“也不一定。”
槐序一邊思考一邊說:“她可能是不想把這妖放出去禍害世間,也可能是不想讓他出去再被發現,進而被剿殺,當然,也可能是她和那妖相處久了有感情,單純的留在這里陪伴著他、信奉著他而已。”
周離沒有說話。
槐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現在不睡了?我剛才說的你覺得有沒有道理,成大事者不能陷入兒女情長里邊。”
周離:……
與此同時,在一樓的一個房間。
清和默默的坐在窗戶邊,他并不需要睡覺,而鄭芷藍在床上躺了許久,也沒有睡著。
她失眠了,很罕見。
忽然,她轉頭問:“清和,你眼中的人是什么樣子的?”
清和怔了下。
他如何向一個看不到紅色的人描繪紅色呢?
幸好他足夠了解鄭芷藍,于是他說:“頭發一根一根的,皮膚白,上面長著有絨毛,眼睛上面長著有眼睫毛,好看,有眉毛,嘴唇上有紋路……”
他不是人,是以另一種生物的器官發出人類的語言,聲音聽起來便很奇異。
鄭芷藍聽得認真。
她這眼睛是天生的,十八年前妖還很少,很少很少,她眼中整個世界都是模糊的,大人都說她媽媽懷她的時候去廠里遭了輻射,導致她天生雙目半瞎和難產,她也以為是這樣。
直到在有一天,她跟隨大人去惡神廟祭祀,她看見有一頭龐然大物趴在廟后打盹。
那怪物猙獰可怕,她也覺得好可怕。
她本不該有這種感覺的。
隨著時間推移,她才發覺一個規律,自己能看見那些超凡之物,且看得很清晰,越是強大特別的生物在她眼中就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