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離屏住了呼吸。
小孩子們拿著手電筒,有一個拿著火把,一邊互相交談著一邊靠近這邊。
“就是這里!”
“有蓮花白!”
“好像是吖吖家里的!”
“……”
小孩子興奮起來聲音尖得有些刺耳。
忽然,楠哥刷一下直起身,打開手電筒,大聲喝道:“哪家的娃兒!打死你們!”
小孩子們頓時愣住了。
楠哥依舊用手電筒照著他們,周離分明聽見了她的小聲竊笑,嘁嘁嘁的,然后她又喊:“還在留這里!是不是想挨打?”
“快跑!!”
小孩子們一哄而散,一邊跑一邊喊著,竟有種很歡樂的感覺。
楠哥放下手機,領著周離從土里跨上小路,對他解釋道:“我這不是欺負他們,我是為了增加他們的刺激感和歡樂感,我小時候偷青就巴不得遇上在地里看管的大人。”
“你會和大人對罵嗎?”周離腦中突然回響起了一句‘看你媽呢’,并像是有魔性一樣,一旦出現就一直在他腦中轉啊轉的,不肯離去。
“那倒不會。”楠哥否認了,“本身這樣很好玩的,那樣的話就變成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是嘛……”
反正都是他小時候沒體會過的樂趣。
頭頂的天空忽然有些發紅。
周離扭身一看,剛才他們下來的山上果然燃起了大火,不知是哪家小孩干的,山上和對面山上都隱隱傳來小孩子們的大喊大叫。火光映紅了半邊天。
遠處有大人的罵聲。
小孩子們就笑。
這個晚上似乎格外的熱鬧。
正看得入神時,楠哥在后邊推搡了他兩下:“走啊,愣著干嘛?”
“哦哦。”
之后他們又去摘了一顆花菜。
路過蘿卜地,楠哥嫌這玩意兒長在地里,拔出來得沾一手的泥,便饒過了它。路過蒜苗地時她也嫌這玩意兒不干凈,沒有去碰。
去摘芹菜的時候,他們終于遇見了拿著手電筒守在地里的村民。
楠哥終究不是小時候了,她沒有帶著周離倉皇跑掉,而是很大方的走上前去。村民見她不是小孩也沒有急急忙忙的驅趕。
“大叔,摘你幾根芹菜。”
“你是哪家的妹子?沒見過你呢?”
“我們是那邊灣灣頭的,唉,好多年沒在屋頭偷過青了。”楠哥隨便指了個方向,并上前用手機照著開始摘起了芹菜,“要不是疫情,我早都回去上班了。”
“你好大了?”
“24了。”
“哦喲看起來這么小啊!?”
“從小大家都這么說,我都煩死了,我看可能我三十多歲了也長這樣。那時怎么辦哦。”
“那個小伙是你……”
“是我弟弟。”
“我看起來也像。”
“就是就是!”
楠哥又傳出了嘁嘁嘁的竊笑。
她沒有開手電筒,而是用屏幕的光照亮,再借助大叔的手電筒,每摘一根芹菜都放地上,等再拿起來時居然有一小把。
“大年快樂啊叔!”
“……”
大叔肉疼不已,沒有回應。
楠哥哼著歌走進了遠方的黑夜中。
周離跟在她身后,終于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