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很賢惠的給大家舀了飯。
爺爺奶奶都罵楠哥,但她只當耳旁風。
中午沒煮瀝米飯,用的老電飯鍋。米是自己種的,不知道是水摻得少還是什么原因,更大的可能是和米的品種有關系,飯很硬,粒粒分明,不過周離很喜歡吃。
舀一勺土豆燒雞或魔芋燒鴨子在碗里,干硬的米飯上淋上了湯汁,讓人停不下來。
吃了兩碗飯,周離又舀了碗滑肉湯。
菜頭燉得耙軟之后,口感有一點點像白蘿卜,但味道不同,也更鮮美。對于很喜歡吃湯里的白蘿卜的周離而言,這簡直是長在他味蕾上的美食。
飯后,江寒和康雪兒去洗碗了。
楠哥先表示要去一起洗,理所當然的被兩人婉拒了,接著又理所當然的沒拗過兩人。
端張椅子到屋檐下,她坐上去一攤,就差嘴里叼一根牙簽了。
街道上吹起了風,天空變得陰沉。
包皮蛋的大娘這時才收攤,她將家伙什全搬到了楠哥家里,放在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和楠哥一家人打了招呼才匆匆的離開。
“為什么放你家里?”槐序問道,同時仰著頭,“你家屋檐下果然也有燕子窩。”
“她家遠唄。這么多東西搬來搬去也費勁,我家里人心好,想著反正地方也用不上,就讓他們把這些家伙什都放我們這里。”楠哥攤在椅子上說。
“丟了怎么辦?”
“怎么會丟。”
“那給錢嗎?”
“給,加上他們在我們家門口擺攤,一年幾十塊吧。過年的時候封個小紅包。”
“這么少啊?”
“反正也用不上嘛。”
“這樣啊。”
楠哥家人是很淳樸的。
周離則一直仰著頭,盯著楠哥家的燕子窩,忽然奇怪的問:“為什么要說果然和也有?”
兩人愣了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楠哥咧嘴笑道:“都聊到哪去了,你還在關注這個!”
槐序則說:“因為上次去小鄭姑娘家里,小鄭姑娘屋檐下也有燕子窩,楠哥說她家也有。”
“噢~~”
周離恍然大悟。
他繼續仰頭盯著。
現在馬上就五月了,差不多是燕子飛回來的時候了,但還沒看見燕子的身影,應該和今年益州的天氣回暖格外遲有關。往年他四月初就穿短袖了,可現在還穿著外套。
不知道小鄭姑娘家里的燕子飛回來沒有。
星回那邊也還沒有消息傳來,大概率是她那個老友還沒有蘇醒的原因。
天氣預報說明天會下雨。
然而剛到下午三點,雨就已經落了下來,噼里啪啦的。
周離倒也并不覺得意外,因為這段時間的天氣本身就一直不好,下雨是常事。
但他很少坐在街沿上看下雨。
雨水順著屋檐淌落下來,他這時才看見,檐下常年被雨水沖刷,留下了一條清晰的線。
雨水滴落濺開一朵花,水珠剛好落在周離鞋子前面一點,再也不能往前了。在這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他感覺格外安靜,有些安全感。
“等這雨下完,馬上就會很熱了。”
“是嗎?”
“早該熱起來了,你沒聽過那句詩嗎?”楠哥想了想,“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你還會正經背詩呢?”
“嘭!”
周離聽見里屋的奶奶喊‘怎么又欺負同學’,但之后就再也沒有動靜了。楠哥也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繼續癱坐在椅子上和幾個同學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