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氣溫驟降,多有涼意。
桌上每人標配是兩個碗,一個湯碗,用于喝湯,一個蘸碟,用于吃肉。
端著湯碗沿著碗邊輕輕一吹,吹出一陣白煙,一口下去,能從食道一直暖到肚子,好似整個冬天的寒意都在此消磨干凈了。這就是為什么益州冬至愛喝羊肉湯的原因。
可能也是春明不愛喝羊肉湯的原因。
喝完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要在乎形象,再吃一大口肉,滿足極了。
這家店的蘸碟也不是自己打的,是店主配的,這點倒是和雁城的羊肉湯館一樣。口味則和酸菜豬腳和清湯鵝的蘸碟一樣,也和雁城羊肉湯的標配蘸碟差不多,以腐乳辣椒蔥花香菜為主。
雖然羊肉湯的做法及風格不同,但味道仍然不錯。
羊肉不腥不膻,這是基本。
一般外面店里吃的羊雜都是精雜,以腸子和羊肚為主,羊肺羊肝是沒有的,這家店也一樣。
此外羊血味道也挺不錯。
據寬油師傅說羊血是眾多血制品中口味最好的,周離不太常吃,吃不出來。
楠哥可能吃得出來。
楠哥就愛吃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暑假在雁城還拉著周離去吃烤豬鞭,一邊吃一邊向周離講述她小時候吃過的南瓜葉子包著燒的某某某……根本不像個女孩子。
最好吃的反倒是豌豆尖。
在益州吃羊肉湯,這一份菜是必點的。
十一二月剛出的豌豆尖,在滾燙的羊肉湯里一燙,又軟又嫩,吸飽羊肉湯的油水和香氣,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了羊肉和羊雜。
楠哥點了五份,其實一點不多,因為一份看似很大一盆,放鍋里一燙縮水嚴重,丟兩份在鍋里每人最多一夾就沒有了,五份根本不夠。
“我來。”
包子勤快的站起來,開始下菜。
下完菜看見周離拿起湯勺,她又二話不說的奪了過去:“表哥我幫你盛。”
“謝謝。”
“要不要打米飯?”
“不用了。”
“哦……”
包子坐回座位上,又開始無所事事了,眼珠子轉悠著,留意著桌上的每個人,但凡有想私自盛湯或舀飯的行為都繞不過她。
“我寒假想去打個寒假工,最好疫情不會反彈。”綿綿說道,“又不知道做什么。”
“我也想去找個。”千千也說,“我去年在電影院上班,但是沒上幾天,疫情就來了,其實在電影院上班還挺舒服的,工資將就,可以認識很多小哥哥小姐姐。”
“真的?”綿綿驚喜。
“真的。”千千說,“你去問你們那邊的電影院,一般寒暑假都要招兼職的,今年上半年電影院估計裁了不少員工,過年行業如果要修復的話,人手多半不夠。”
“我去問問!”
“包子給我盛碗湯……”千千說,“謝謝。”
包子一言不發的接過她的碗開始盛湯,她現在是個沒有感情的服務機器。
但對于她們聊的兼職,她倒還挺感興趣的,暗自將之記在心里,但多半是用不上的,因為寒假這段時間她的收入將會進入高峰階段,遠超電影院兼職。
暑假還差不多。
對了——
包子忽然扭過頭,看向周離和楠哥,突兀開口:“你們寒假有什么兼職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