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了。”
“那……”姜姨笑了,“好吧,我叫老周聯系個師傅來幫你拆裝。”
“謝謝姜姨。”
“你這孩子……”
“我走了!”
周離起身跺了跺腳,讓腳在鞋子里呆得更舒服,又對姜姨揮了揮手,這才走出去。
這個房子和學區房那邊不同,雖然對于周離和祝雙而言,可能更習慣更熟悉也更喜歡那邊,對于‘家’的認知都在那邊,但顯然在老周和姜姨心中這個房子才是正兒八經的家,那邊只是周離和祝雙上學的過渡。所以這邊的房子更大,更漂亮,裝修上花費的錢和精力也更多,周離昨晚睡的那張床可比學區房的架子床貴太多太多了,大多父母是不會這么縱容孩子的。
所以能遇上姜姨,他一直覺得很幸運。
叮咚。
電梯門開了。
周離抱著團子跨進去,槐序跟在他身后。
電梯四壁光可鑒人,周離瞄著墻面上倒映的自己的面容,又撥了撥頭發。
旁邊便立馬傳出槐序的聲音:“不用弄了,沒必要的,再怎么也比其他人類好看,再怎么也比不上我。”
周離不理他,而是問:“感不感動?”
“什么?”
“特意把床搬過來。”
“嘁!”槐序竟然滿不在意,“你還不是因為不想挨著我睡!”
“被你看穿了。”
“你……”
槐序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承認了,而且承認得這么直接,以前他都會表現得很委婉或者撒個小謊的。
又是叮咚一聲,電梯門開了。
周離沒有理會不斷做著深呼吸的槐序,率先踏了出去。
這會兒還早,天才剛剛亮,又是冬天,城市里縈繞著濃濃的霧,隔個幾米遠就看不清人了。
周離決定先去楠哥家吃面,少吃一點,等霧散了一點再去跑步,免得撞一身濕氣。
二十分鐘后。
周離在晨霧間看見了楠哥家的招牌,頗有幾分古樸意味,兩邊還掛著燈籠。
門口的收銀小哥已經認識周離了,周離才剛到,他就扯著嗓子朝里面喊,沒多久就從里面跑出一道裹著厚羽絨服的身影,她將羽絨服拉鏈一直拉到了最頂上,縮著脖子將下巴埋在衣領里,還戴著帽子,雙手則縮進了袖子里,感覺有些難以描述。
“來啦?”楠哥一雙眼睛賊兮兮的看向周離。
“你很冷嗎?”周離瞄了下她頭頂,只看得見羽絨服的帽子,另外楠哥還戴著手套和有卡通圖案的袖套。
“雁城實在太冷了。”楠哥說著瞄向他,“你不冷昂?”
“不冷。”
“我摸摸手。”
楠哥說起抬起手,但只看得見一截圓滾滾的袖子,看不見手。
周離伸出手,在她手前攤開。
這時楠哥的手才從袖子里伸出來,也只伸出了兩根手指,細細的長長的,在周離手上摸了下,隨即她馬上睜大了眼睛,嘴也張得圓溜溜的發出嚯的一聲,然后整只手都伸出來把周離的手握住。
“好熱和!”
這時旁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咳嗽,來自收銀小哥。
楠哥聞聲楞了一下,隨即循著聲音機械式的扭過頭,看向收銀小哥:“你有什么意見要發表嗎?”
“報告沒有!”
“餐飲行業,你是門頭,咳咳嗽嗽的像什么話?”
“這里的山路十八彎……”
“哼!”
楠哥拉著滿臉笑意的周離走了進去,親自吩咐學徒給他們煮面,然后便不斷用周離的手來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