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也是從荒漠之中穿過,清晨時候荒漠鋪著雪,像是一片雪白的冰洋,很長一段距離道路兩旁都看不到人煙。
并且中間開始有了檢查站。
既檢查核酸體溫,也檢查司機成員的身份和車輛上有無違禁品。
安防很嚴。
不過周離明顯是內地人面孔,也是益州車牌,從長相和年齡看也不像是壞人,因此過檢查站過得很快。
槐序聽周離的,沒有顯形,她坐在副駕駛上一眨不眨的盯著安檢人員,似乎十分好奇。
“原來現在出關也要檢查。”
“以前也要嗎?”
“都要。”
“嚴格嗎?”
“檢查肯定要檢查仔細,嚴不嚴格不好說。要看什么時期,也要看值班的兵卒好不好說話。”槐序隨口說道,“很多兵卒也是好說話的,尤其是你是從內地過來的,好多都是老鄉,還可以聊幾句天、請你幫著捎個信什么的,為難你干嘛?”
“這樣啊……”
“但也有些就是想為難你的,要你出點錢,很少,因為那時候出去的大多都是做生意的。”
“還是現在好。”
“對的。”
這趟出來周離也是有收獲的,除了旅行見聞,很大一部分收獲來自和槐序的閑聊。在和槐序的閑聊中他能夠了解到很多古時候的事情,也能拋去許多對古代的刻板印象,這是和歷史書高度概括的宏觀視角所不同的另一個角度。
一個普通的、活生生的人的角度。
古人也是人,也是肉長的。
既然是人就是復雜的,因此刻板印象無論是好是壞,都是不恰當的。
“是誰的心啊~~”
“孤單的留下~~”
“我以前在抖音上聽過這首歌,但是后一句不是這么唱的。”槐序看了眼手機上的歌詞,又扭頭看向窗外,“都要中午了,你還記得早晨出門的時候地上鋪著的雪嗎?現在已經全化光了。”
“地上都干了。”周離說道,“就好像這個地方從來沒有下過雪一樣。”
“大漠里的雪就是這樣,早晨鋪著很厚,到中午就消失了,地上的沙土會把所有水吸得干干凈凈,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出來。只有那些坑里或者曬不到太陽的地方的雪才不會化。”槐序說著頓了下,“你要是在大漠里走丟了,這種溫度變化很快就會把你吃掉。要是你受了傷,大漠里的狼會從很遠很遠就開始跟著你,能跟你好幾天。”
“很可怕的樣子。”
“現在不用怕了,現在都是公路。”
“也有人喜歡進無人區冒險的。”
“這種人以前也有,很多,而且很多都是天師。”槐序還是盯著窗外,只給周離留下一個絕美的側顏,“他們就喜歡去探險,大漠深處、原始叢林和那些看不到底的洞窟里,就算死在里面,他們也是不怕的,他們只怕自己去不了。”
“你去過嗎?”
“我以前想去的,沒有去成,后來變成妖怪了,再去就沒有意思了。”槐序搖了搖頭,“我可以去一萬米深的海底,去幾千米高的山巔,去一切普通人到達不了的地方,最開始覺得很有意思,很快就覺得很普通了。”
“這樣啊。”周離點點頭。
“我是不是很厲害?”槐序扭頭。
“要是有人和你一起去的話,肯定會有意思得多。”周離想了想說,“那些地方的風景一定很漂亮。”
“不見得有鋼鐵叢林漂亮,不見得有城市夜晚的霓虹燈漂亮,也不見得有被劃成格子又開滿菜花的農田漂亮,只是你們就生在那里而已。”
“要到了。”
“我都有點餓了,我知道有家店的烤全羊很好吃,晚上我帶你去吃。”
“現在有哈密瓜嗎?”
“以前冬天是沒有的。”
“現在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現代人。”槐序朝著周離翻了個白眼,要是被旁人看見了,恐怕魂都被她勾出來了。
“這樣啊。”
周離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