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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門后堂廂房之內,劉策趴在床上,臉上冷汗直流,緊咬牙關忍受著身心傳來的痛楚,
一旁的醫士小心翼翼將一個瓷罐內的藥膏用藥勺取出輕輕抹到他背上到處都是刑杖過后留下的可怖傷口之上,看得邊上靜候的許文靜是眼皮不住跳動……
良久,抹完藥膏候,醫士滿頭是汗的起身對劉策拱手說道:“軍督大人,藥膏已經涂抹完畢,待會兒吳醫師會替您包扎傷口,這期間您最好不要妄動,以免加重了傷勢,在下先去熬藥了……”
劉策閉著眼睛說道:“有勞你們了,時候不早了,也先下去去休息吧……”
“屬下先告退了……”
醫士拱手退出了房門,很快屋內就只剩劉策和許文靜二人了……
見醫士離去,許文靜忙上前關心的問道:“軍督大人,您的傷……”
劉策打斷他的恭維:“少廢話,隸陽各處士族的事安排妥當了么?”
許文靜忙道:“軍督大人放心,屬下與您在邊城碰面之時已經命人跟著那些士紳交涉,三日之內,諒他們也不敢不把錢糧取出來……”
劉策眨了眨眼睛,繼續問道:“還有呢?”
許文靜又回道:“屬下已經放出消息,說是打算舉薦新的總督人選,由軍督大人前往神都受封之時向皇上去提議,想必那些有想法的世家很快就會行動起來,屬下斷言,兩日之內,這邊城衙門的門檻就得換三塊以上……”
一陣劇痛讓劉策不由蹙眉抽搐了兩下臉頰,等鬢間一滴汗水落下后,開口說道:“在總督人選確定之前,隸陽的士紳皆會對我討逆大軍百般討好,在抵達涿州之前倒是一個不錯的合作對象,至少我四萬大軍在這段時間內的糧草補給不是問題了……”
許文靜點點頭:“軍督大人深謀遠慮,屬下也是佩服的緊,只是……”
說到這里,許文靜微微蹙眉,對劉策又說道:“軍督大人,您這又何苦呢?這一百軍杖我在邊上看的都疼,您當真無礙么?”
劉策冷笑一聲:“無礙?許文靜,你要不要嘗試一下?本軍督真是上輩子欠你的,你干的事每次都由我來幫你料后,今天若不這么做來給三軍和你以示警戒,往后,本軍督的威信也就大打折扣,這軍法也就徹底廢了……”
“屬下知罪……”許文靜低頭行了一禮,“這一次確實是屬下考慮欠妥,讓軍督大人如此遭罪……”
劉策說道:“其實就算沒這件事,本軍督也要壓一壓軍中日漸旺盛的驕氣了,隸陽一戰勢如破竹,三軍數日間便覆滅了花逆,定鼎了隸陽局勢,
這固然是好事,然而內中因此發生的紀律性問題也時有松散跡象,楚子俊、孫承所部本軍督很放心,唯獨張烈、張昭通麾下近兩萬人,
在大戰初勝后,便開始四處招搖顯擺,與各地降軍和地方軍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雖然細查之下也沒有什么大的違紀現象,但驕縱自滿的勢頭卻是逾來逾強……”
許文靜說道:“軍督大人,您也太嚴了,兩張(張昭通、張烈)將軍麾下多是新軍將士,此次獲此大勝難免會有驕傲自滿,還有,不是文靜多嘴,這隸陽地方軍也確實忒爛了些,
屬下特別留意了一下,就那些個地方軍,身上甲胄先不說,就算用的兵器也多是陳舊不堪,這要跟我軍督府邊軍交戰,不用正兵營的將士出手,光輜重隊的將士就能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
劉策搖搖頭說道:“但不能因為這樣就驕傲自滿,不過打贏一些毫無斗志的叛軍罷了,有什么值得高興的?”